傅云书一时间浑身僵硬,而身下那人还在此时抬起一只手掐了掐他的脸颊,慵懒地道:“醒了?”
傅云书仍旧僵着一动不能动。
寇落苼道:“时辰可不早了,县主还不动身?”
傅云书登时化作一只蚂蚱,“嗖”地从床上一窜而起,开始手忙脚乱地套衣服,边套边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刻。”寇落苼从床上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扭头瞥一眼傅云书慌乱的动作,忍不住轻笑一声,道:“原来县主还记着今天有要紧事?我还当真应了那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傅云书板着脸立时横来一记眼刀,寇落苼还当他要斥自己几句,没想到小县令一本正经地道:“寇贵妃,莫要胡闹,朝政要紧。”
本来昨晚两人胡搞一通,今天怕是只能穿着一身如咸菜干一般的皱巴巴的衣服去见知府了,好在寇落苼弄来了新衣裳,往身上一套,又是人模狗样。匆忙赶到知府衙门口,大老远就瞧见门口的两个侍卫脸拖得如丝瓜一般老长,凑上前去,还未说话,两个侍卫便赶鸟似的不耐地摆手,“去去去,今个儿知府大人有要事在身,有事儿明天再来!”
傅云书一怔,“可是……知府大人同我说好了是今天早上见面的。”
“同你说好的?”两个侍卫狐疑地对视一眼,问:“你谁啊?”
傅云书道:“我乃九合县令傅云书。”
两个侍卫原本死水一般冷淡的脸顿时沸腾起笑容,灿烂得仿佛老丝瓜蒂上开出的小黄花,“原来是傅大人!知府大人等候许久了,您快请进!”
一听知府大人已经等了自己许久,傅云书忍不住悄无声息地抖了一抖,面上却仍是淡然如水的模样,道:“有劳二位。”
知府衙门占地广阔气势恢宏,走进去拐了三拐便已不分东西南北,身处其中,傅云书不禁想起自家那几座破落院子,于心中哀怨地叹了口气。
寇落苼心思倒不在院子上,试探着问:“敢问二位,知府大人已等候多久?”
其中一个侍卫道:“倒也并没有很久。”傅云书听了,正要悄悄松口气,他便又道:“不过咱们知府大人一向起得早,等更衣洗漱用膳完毕,也差不多就卯时末那会儿开始吧。”傅云书这口气顿时就卡在喉咙口了。
另一个侍卫笑道:“眼下快午时了,等二位大人谈完事儿,正好能赶上午膳。”
傅云书心道,我可求你快别说了。
让顶头上司等了自己快两个时辰,傅云书开始隐隐担忧知府大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卖进鸳鸯馆。
“别担心。”寇落苼忽然道,他声音极轻,似是只有身边的自己才能听到,傅云书转眼看他,看到他微翘的嘴角与晶亮的眼眸,启唇道:“知府大人若心生不满,你就坐下来好好与他聊聊家常。”
傅云书为难地道:“我同他有什么家常可聊的……”
寇落苼道:“可以从你们都认识的某个人开始讲起。”
傅云书道:“谁?”
寇落苼道:“比如可以讲讲傅相大人前些日子给你寄了一封家书的事儿。”
傅云书:“……”所以最终方法就只是要他把爹搬出来镇压是吗?
在前头带路的两个侍卫忽然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道:“傅大人,议事厅到了,知府大人正在里头等着您。”
傅云书扭头看向身旁的寇落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寇落苼道:“我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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