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涯:“……”
宁万籁唉声叹气,“杻阳这个医美水准实在不行,我看人家大城市整出来都还算有特色,要那种也就罢了,可惜……唉,我现在很苦恼。”
谢灵涯觉得好笑,“你这不是走入误区了么,谁说‘整形鬼’就一定要找整容医生啊,你去美术学院找风格好看的画家、雕塑家不行吗?他们审美好,对面部结构也了解。”
宁万籁头上仿佛亮起了一个灯泡,“对对对,有道理,还可以去美院找!”
宁万籁连忙感谢谢灵涯。
沙蕊听了全部,仰着脸问:“y-in差大人,我投胎的时候,捻胎鬼能把我捏成小魔仙吗?”
众人:“……”
谢灵涯沉思道:“你好好学习,也许y-in司的大人觉得你很乖,就同意把你捏成小魔仙了呢。”
沙蕊用力点头,把篮子给举起来,顶在头上,撒腿就跑,“谢老师不用送了,我现在就去学习——”
谢灵涯:“……”
……
过了几天,谢灵涯在学校附近又遇到了宁万籁,不过隔得有点远,宁万籁一下走了,他就没当回事。回头来想了想,宁万籁怎么跑到他们学校来,不会找来找去,找到他们学校的人了吧,鹊东学院可是也有美术系的。
谢灵涯这么一想,就和朱教授打听了一下,朱教授想想道:“美术系有位姓白的老教授,沉疴已久,是听说最近在附属医院住着——他每年都要住院,久病床前无孝子啊,今年孩子都不上医院照顾了,反倒是学生们去得勤一点。”
谢灵涯也不知怎么的,上完课后,脚下一拐,就走到附属医院去了。
越是从事这一行久了之后,对医院的感觉越复杂,毕竟这里充满了生死,有许多y-in魂徘徊。
照理说,即便谢灵涯是城隍的亲戚,y-in差要勾什么人,事先也不能往外说。当然,要是因为其他的理由,或者巧合知道了,只要不宣扬,守口如瓶也没事。
谢灵涯因为给宁万籁出过主意,猜到宁万籁可能要勾白老教授的魂,他听朱教授说的情况,心有所感,就自己找去看看。
谢灵涯也不知道白老教授住在那儿,在住院部晃悠了一会儿,找了个护士询问,护士看他样子以为是白老教授的学生,就告诉他了。
白老教授没有住进什么重症监护室,就在普通单人病房,谢灵涯进去的时候,里头只有他一个人,正半躺在床上看一本画册。
“小胡啊,不用忙……”白老教授抬起头,话顿住了,“同学,你找谁?”
谢灵涯尴尬一笑,“您是白教授吗?我是鹊东学院的学生,很喜欢您的作品,听说您在这儿住院,冒昧来探望一下,打扰了。”
白老教授平易近人,听他说是喜欢自己的作品,高兴得很,叫他过来坐下。
谢灵涯原本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就是白老教授,但见了本人后,见他y-iny-in露出死气,就知道即便宁万籁要找的不是他,恐怕也x_i,ng命垂危了。
只不过,白老教授应该是寿终而亡,虽有旧疾,但与此无关,身体上的反应并不大,恐怕医生也不知道,白老教授寿数就在这一两天了吧。生死无常。
但是单看现在,白老教授j-i,ng神反而不错,他和谢灵涯聊了几句,听谢灵涯说自己的人像画得好,还哈哈大笑,“要不是现在身体不允许,我还真像让你来给我做模特,你这小伙子,气质很不错。”
“谢谢白教授,白教授,我能冒昧要一张您的草稿吗?”谢灵涯试探地问道。
白老教授不假思索,“可以是可以,给你一张原稿都行,但我的画都在家里,等我出院了……”他说着,忽然顿住,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白老教授今年七十三了,正在坎上,年轻时遭过不少罪,他其实有种冥冥中的预感,这次住院不一定能回去。
“唉……我打个电话,让我女儿给拿过来吧。”白老教授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给孩子打电话。
谢灵涯连说麻烦了,又和白老教授聊了几句,这时一个年轻人回来了,是白老教授的学生,刚刚去食堂拿汤了。
白老教授喝了几口汤就喝不下了,加上刚才聊了天,j-i,ng神也不大好,慢慢躺下来,问道:“小胡,小谢,你们说,人死了之后——是什么样呢?我吧,还是想画画,就是不知道y-in间有没有这个条件。”
小胡十分难受,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啊,可他哪里说得出来,安慰道:“教授,您别想这么多,会好起来的,到时咱们一起去写生,上次你不是还说,想去画一画市中心那个道观吗?”
白老教授蔫蔫地点了点头。
谢灵涯则直愣愣地道:“白教授,y-in间也有条件作画的,而且像您这样的先生,他们肯定要安排和画画有关的职位。您看您现在退休了,到了下面还得和我们一样,继续上班、忙碌。”
小胡暗暗瞪着谢灵涯。
白老教授却十分欣喜,叹息一般说道:“真是这样就好了……”
谢灵涯回头看了一眼,宁万籁已经站在门口了。
他的眼神也有点惊讶,似乎不明白谢灵涯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灵涯脸色一变,站起来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只听高跟鞋踩在地上“笃笃”的声音,一名烫着卷发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纸走了过来,随意看了谢灵涯一眼便进了病房,“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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