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用力的丢进抽屉,面无表情的继续拿起文件继续看。
是夜。
大风,雷鸣,闪电,最后是倾盆大雨。种种迹象表明,今天晚上是一个注定不安分的夜晚。
敌军正欲入侵华国古城,此刻正在城外跟最后一波守城战士殊死搏斗。
谷老爷穿着最爱的暗色长袍坐在床边,他的手上拿着一柄扶杖,脸上满是决绝。
“王福。”谷老爷叫他那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老管家的脸上不见一丝慌乱,似乎压根没听到城门那些死前的嘶吼,以及家门外那些忙着奔走逃跑的平民惊呼声,他穿着谷家的下人服,走上前扶着谷老爷,温和道:“老爷起的这般早,那是用膳,还是出去转转?”
谷老爷咳嗽了两声,浑浊的咳嗽声带着那意思化不去的哀伤,可他的脸上却丝毫不显,他在老管家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许久不见言儿了,也不知他此时是否从那烟花地回来了。男儿大丈夫,日日沉浸鱼水之欢不顾国事家事,唉!”
老管家低声道:“大少爷早就回来了,现正跟小姐在前厅。对了,姑爷也在呢。”
“楚封也来了,甚好。”谷老爷在老管家的搀扶下,慢悠悠的朝着前厅走去,他路过走廊,对着这满地的残花碎叶叹了口气,“也不知今夜这雨何时才停。”
“明日会是个好天气。”老管家笑道。
等到两人互相搀扶着来到前厅的时候,看见楚封,谷微,谷止言三人对峙的场面,谷老爷的眉宇一蹙。
“你们在此作甚?”谷老爷坐在主位上,对着这三位小辈道。
楚封走上前,双手抱拳,“岳父,敌军即将攻进来,我的人就在东门等着,但……”他带不了这么多人。
谷微红着眼眶,“父亲不走,女儿也不走。”她如何不知楚封话语里的意思。
谷止言抱着自己的包裹站在一边,手指摸着包裹内藏着的金银,一句话也不说。
谷老爷淡淡道:“我都是两只脚快迈进棺材的人了,熬不了多久,将时间都留给那些年轻人吧。”
老管家站在谷老爷的身后,轻轻地为他捏着肩膀,一句话也不说。
谷微还欲再劝,但楚封的属下已经等不及了,他们从外面冲进来劝阻,最后,楚封带着谷微,谷止言带着他的小包袱,三个属下走在最后,浩浩荡荡的离开。
“嘎吱”古老的,送走了三代谷家家主的大门被人打开。
下人们拿着自己的行李,脚步慌乱的赶忙离开,手上或多或少都拿着老管家临时塞给他们的碎银子。
一炷香之后,谷老爷示意老管家扶着他走到观光楼台,他要再看一眼这华国古城。
城门外,敌军踏平了城门,浩浩荡荡的杀了进来,早就杀红了眼睛的他们,几乎是看见一个匆匆逃跑的人就挥起手上的刀,手起刀落,任由鲜红的热血泼洒在地上,自己的脸上。
在这个生命如同草芥的城市,战争一旦打响,必须要付出成千上万的生命。
而历史的长河,总会轻飘飘的概括每一场战争,而每场的战争的背后总是牺牲了好多人。
从西城到东城,楚封带着的三个手下已经全部死在了路上。杀在前方的楚封杀红了眼,跟在他身后的谷微收起了软弱,拿着手上的尖刀,不求杀人只求保命。
娇少爷谷止言跟着他们差不多走到东城的时候,整个人如同疯子一般,披头散发的,衣袍或多或少都沾上了血渍,往常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写满了惊恐。
在漫天的血腥中杀红了双眼的暴徒在三人毫无所察的时候冲了过来,而就在他拿着尖刀靠近的前一秒,他被谷止言狠狠地用肩膀推开了。
“噗”
那柄原本应该c-h-a在谷微身上的尖刀,刺入了曾经最怕疼的谷止言身上,献血瞬间蔓延了一地。
谷止言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而那叫嚣了半夜的惊雷再次划破天空,紧接着,就是一场可以洗刷城内鲜血的大雨开始降临。
谷微尖叫着被楚封抗在肩膀上,两人迅速的离开了东城。
拼尽全力的暴徒咽了气,谷止言仰倒在地上,鲜血和大雨交杂混在一起。
谷止言双手撑在地上,他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但他还是撑着颤抖不已的双手,朝着西城那边移了一点,又移了一点,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他才重重的垂下脑袋,咽下最后一抹不甘的气息。
其实,比起死在外面,他更加愿意留在家里。
“吧嗒”一枚白花花的碎银子从谷止言的袖口掉出来。
谷家观光楼上。
谷老爷坐在躺椅上,原本慢悠悠的脸上却突然浮现一抹哀伤,他伸出手,捂着胸口,低声道:“突然胸闷,是不是又出事了。”
“少爷小姐福大命大,应该不会的,老爷别多想。”管家低声安慰。
只可惜,谷老爷没回答他。
老管家觉得不对劲,他弯下腰,尽力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伺候了一辈子的老爷,然后他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好半响发不出声音。
谷老爷在说完那句话之后,闭着眼睛,安详却又不放心的睡着了。
他在睡前的最后一秒还在念着他c,ao心了一辈子的儿女。
第三十五章
在雨中拍摄最后一场戏的时候,时谨拍了三条才通过,因为他没有演出朱导要他对谷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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