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把扫帚踢到一边去,拿起一把剪刀,笨拙又努力地试图修剪院子里的花草,只是,他往往把还带着花蕾的枝条剪掉,又把没用的枝条留下。剪来剪去,只见地上枝条一大堆,再看看花木,找不出有变化。
景言看上去十分悠哉,内心却在想着十分复杂的问题: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想着想着,就把这个问题忘记了,很快从门槛上跳了起来,出去撒欢了。
……
小公子路过树园的时候,看到树园的改建已经开始动工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昔日的花园就会重现了。
梦娘的下人来问他还有什么要求的时候,小公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恢复原貌。
他不敢擅自改动,万一那人不喜欢呢?
那么久没见到人,小公子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伤心,还有他不愿意提起的一个猜想,如果说,那个人真是什么化成的j-i,ng怪的话,那毁掉的花园里,会不会有哪个是他的原型?不然,他怎么会那么久都不出现?这半年来,小公子总是反复回想自己当初的一言一行,他有哪里触怒了他,以至于他不愿意见到自己吗?
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他明明已经足够小心翼翼,足够谨慎了,生怕惹他生气,可他还是不见了——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小公子不敢再想。
他只好想,那些怎么打骂都赶不走的下人走了后,那座惹他喜爱的花园重建好了后,他就会回来了吧?
他只能这样想。
在这些沉甸甸的心事下面,梦娘怀孕了的消息简直不值一提。虽然出生在名门之中,同龄的孩童也已经学会了如何在嫡庶兄弟间争强好胜,小公子却没有这样的意识,许是因为最初的记忆丢失,没有对父母初生的依恋,小公子回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看似和自己同龄的男孩,对于其他的,反而不那么在意。
母亲怀孕真是太好了,这样,她就不会紧盯着我一个人了。小公子只是没心没肺的如此想到。
春暖花开的时候,梦娘带着小公子去五口庙。
不管是老皇帝还是当今皇帝,都对宣扬怪力乱神的僧人道人嗤之以鼻,虽然京城内也有道观和佛庙,可这两种建筑都已经沦落成游玩之地,僧人道人更像是小摊小贩,卖些祈福的签啊符的,人们来这些地方,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但是佛道并不是这么好打压的,亦有不少达官贵人信这个,京城外的五口庙的名声,就在他们口中传出来的,说是那庙主笑口和尚很有佛通,传这个的人总能接上三五个例子来证明笑口和尚的神通,什么刚出生婴儿面色发青,被笑口和尚念上几句佛号就面色红润的,或者小儿夜间惊惶,笑口和尚一来就镇定下来的,零零总总都说的是这等小儿事情,不过,魏康裕就还是个孩子,梦娘打听许久,才决定带小公子也来看看。
五灵庙是个小庙,还是捡的废弃道观又改的,看上去不伦不类,很像骗人的,不过梦娘带着小公子进去的时候,梦娘因为怀孕而心烦意乱的情绪,顿时被抚平了许多,这里似乎有一种氛围,能够静气凝神,原本她对这儿的半信半疑,也消去了八分。
五灵庙里就五个和尚,笑口和尚是主持,此外还有哭口和尚,怒口和尚,悲口和尚,贪口和尚四位和尚,只有笑口和尚接外出的委托,其他四位和尚整日里只在庙里念经。梦娘和小公子刚踏入门口,笑口和尚就笑吟吟过来,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问:“施主所为何事?”
他眼睛却不瞧梦娘,反而去看小公子。
小公子这次是自己主动跟过来的,他也好奇,想要是那和尚是真有神通的,说不定能替他解答一二关于那个人的疑问。都是市井里关于僧道的描写太过夸张,他更小的时候还想去学上几招,毕竟是话本里,j-i,ng怪总会受僧道所致。
不过随着他真正接触武学,并且跟随父亲学枪后,从父亲那里了解了不少江湖秘闻,才明白市井多是落魄文人养家糊口之作,那些文人连什么是江湖都不知道,所写自然都是胡说八道,僧侣的厉害也在全在他们那一张嘴上,手上的功夫却不算什么。听了这些,小公子自然是大失所望,今天,却是他第一次和僧侣接触,所以这好奇心,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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