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的喘着气,哈气成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黎华关切的问。
李轻烟奇怪的瞪了他一眼,好像在看一个傻子,道:“你不知道怀孕的人会恶心想吐?”
黎华坦诚的摇摇头,感觉自己好像有很多应该知道的事情都不知道。
“唉——就不能对你抱有什么期望。”李轻烟有点自怜自艾的说道,把身上的棉袍脱下来,抛到黎华怀里。
“你回去吧。”语气有几分绝情,因为他有些生气,他还气自己为什么要跟这种人置气。
难得的有一次黎华明白李轻烟为什么在生气。
在需要关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没人能照顾自己,当然要生气。
“对不起······”
苍白且无力。
李轻烟暴躁的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说罢头都不回的朝院里走去,怒气冲冲,且形单影只。
黎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一个月前李轻烟的无心之言——“你都是当爹的人了,以后一定要中用一点”
原来,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他确实没有他想象中的中用。
第17章 初为人父(一)
次日,黎华去找了一趟孙聪明。
说实话,其实不是他真的就那么不中用,而是他从小到大就从来没关心过这些事情。
一旦有一天他想用心去学了,他会比别人用心百倍。
一旦他想对一个人好,他会比别人真心万倍。
孙聪明连讲带说、连写带画,给他详细而又细致的阐述了他所需要或者不需要知道的所有事,黎华觉得这真是不亚于往脑子里硬怼了一半的四库全书。
他听的头昏脑涨、头重脚轻,这才真真切切、切切实实、实实在在的明白了李轻烟到底在怎样辛苦的过日子,不禁替他担忧起来。
男子怀胎,逆天而行;为人臣子,多事之秋,李轻烟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黎华回去之后,隔着花胖子再看李轻烟,突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似乎哪里有所不同了。
从此,黎华过上了小厮选的好,少爷回家早的日子——
若是花胖子在洒扫庭除,黎华便会在窗前读书。
相见不过抬首看。
若是花胖子在擦桌抹椅,黎华便会在隔壁喝茶。
声响不过搁墙间。
若是花胖子出门采买,黎华便会在铺子隔壁吃一块糕。
相逢不过七步远。
若是花胖子被管家斥责,黎华便会突然吩咐管家去办一件虚头巴脑却又似乎十万火急的事情。
黎华佯装若无其事,花胖子佯叹幸运之至。
起初,李轻烟还仔细思考了一下黎华这是要关照着他别出什么事儿,还是监视着他别搞什么事儿。
后来,李轻烟确实就没j-i,ng力思量这些事儿了,浑身乏力,冷的要命,恶心想吐,有时候一蹲一起,眼发花,腿打抖,所以,不管黎华做什么事,能让他捱的容易点的就是好事。
他无比庆幸脸上覆着一张r_ou_乎乎的假脸皮,他猜想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糟糕的像个鬼一样。
阳光正好,绕廊风小。
要是能抱只狗子晒个太阳肯定安逸的不得了。
而李轻烟却在艰难万分的擦书架,半蹲着身子,脚下的三张凳子叠罗汉似的摞在一起,两张在下,一张在上。
搁在以前,这对于李轻烟来说就像踩在平地上一样稳当,没什么好担心的。
麻烦的是他以为他现在依然如故。
他尽心尽力的擦的一丝不苟,腰弯了好一会儿了,酸的很,像直起身来想活动活动脖子。
猛的一抬头,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双耳嗡嗡的响,全身都麻了,针刺一般,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他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好像有人在死命晃他的肩膀,晃的他更为头晕目眩,甚至很想吐。
真是的,现在又开始掐他的人中了,掐的真踏马的使劲儿,疼的了不得。
欲哭无泪,无奈之至,就不能让他安生的昏迷一会儿?
等他眼前的黑幕渐渐褪去,意料之中,他果然倚靠在黎华的怀里。
黎华的胳膊环着他的后背,坚若磐石。
李轻烟无奈的和他四目相对,气若游丝。
,“怎么样?!你没事儿吧?!”黎华焦急的好像死了儿子。
李轻烟有气无力的说:“好兄弟,给你商量个事儿,下回能不能让我平平静静、安安祥祥地躺在地上?我他娘的快要给你晃死了!”
“······”
还能骂人,看样子没事儿,黎华松了一口气,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胳膊肘,慢慢的把他扶了起来。
李轻烟一手抓着黎华的上臂,一手摁着椅子扶手坐了下来,缓缓神儿。
黎华忧心忡忡的挨着他坐了下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李轻烟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屁——话但说无妨。”
李轻烟硬生生的将一句粗鄙之语绕成了文雅之言。
黎华叹了口气,“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知道你过去受的苦比这苦百倍千倍,可是,你过去怎么样是你一个人受着,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黎华吞下去了两句话——
“孩子得跟着你受着,我——也得跟着你受着”
太过旖旎,羞于出口。
只得重重的抛下一句:“你可得想仔细了!”
说罢起身背对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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