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远的朋友很兴奋地看着他们。
席远和乔野不约而同地迟疑了一下。
乔野脑子里是窒息般的空白,但席远很快便神色自若地替他开了口,“做点小生意,自己家的买卖。”
“那真好啊,这么年轻就自己当老板了。”
朋友们向乔野投来艳羡的目光,乔野却感到无地自容。
他们同席远互相客套着,很快就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乔野无可奈何地被晾到了一边。
那种听不懂人话的感觉又出现了。
乔野安静地坐着,看着盘子里所剩无几的食物,听着c-h-a不上嘴的话题,从哪个国家的什么大道、到哪个时装周的vip请柬,朋友们很懂事,每发表什么意见都会向乔野投来善意的目光,可乔野就是不敢对上他们的眼睛,甚至感到有点尿急。
乔野对着虚空做了个深呼吸。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只要和席远在一起,即使身边的人明明都和他一样是在讲着中文,但他就是听不懂席远在说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而当席远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所流露出的感觉,也和他们私下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
乔野又想起站在聚光灯下的席远了。
那天晚上回家以后,乔野有些失控地上了席远,即使第一次结束时,席远就很明确地表示过不要了、明天还要练舞,可是乔野没听。
那感觉就像是怕席远会披上羽衣飞走了。
八月,各大音乐盛典相继召开,从初夏开始就在全国各地举办的各类小型音乐节,也逐渐接近尾声的最后一波热潮。
正经的音乐盛典肯定没有席远的份了,一没提名二没奖,手里也没有新作品,但有些小型的露天音乐节会场还是向席远抛来了橄榄枝,尤其是那种有支持lgbt背景的关系,都没忘了席远这个出过柜的过气偶像。
所以席远开始出门了,隔三差五就要往外地跑。
有次从外地回来,席远还给乔野带了个小礼物,用他的话说就是看乔野最近辛苦了,特地买来犒劳他。
是一双新款休闲皮鞋,红底,皮质的表面镶满了黑色的碎钻,时髦、又贵气。
席远当时蹲在乔野的腿边,那人换新发型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漂的几乎白了的那种灰,还想替乔野把新鞋换上。
可乔野连个谢字都没有,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席远花了多少钱。
席远愣了一下,也没瞒着,就说两万多吧。
乔野听了眼前都发黑。
他劝席远以后就别为他做这种事了,真心的,席远那种工作x_i,ng质买就买吧,但他真不用穿这么好的东西,他也穿不起。
席远有点来气,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和乔野在一起这么久,他没奢求过乔野能为他做点什么,可他对乔野好,乔野竟然还不领情。
席远骂乔野没眼光、不上档次。
乔野不想跟席远吵,但听急了,还是脱口说道:“就算我和你在一起,我也不觉得我换身皮就是和你一样是名流了。你是你,我是我,你是明星,可你就算把我从头到脚都换成奢侈品,我也还是一当过保安的服务员。”
席远怔怔地看着乔野,沉默片刻,突然起身默默地把鞋盒收拾好,拿到了更衣间。
“当我给我自己买的。”
两个人本来分开挺多天了,好不容易今天都在家,明明应该小别重逢温馨一下,却又被钱绊了个跟头。
席远跟冷战似得几天没和乔野说过话。
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自从来了t市,他们就好像总是会搞成这样,也不知是不是话不投机,反正就是多说一句都嫌多。
乔野有几天下了班都不想回家,文信要是找他,俩人就一起找个街边小酒吧进去泡一会儿、喝点酒。
两个人好像是彼此在t市唯一的哥们,文信混的也不好,会跟乔野抱怨“工作”时遇见的烦恼,乔野也能体会他们在外奔波的不易,和家里那位高大上的偶像恋人比起来,在那一段时期,乔野甚至会觉得还是喜欢跟文信在一起呆着。至少无论他跟文信说什么都说得到一起,文信永远不会说出席远嘴里那些特现实又听不懂的话,即使内容也会跟金钱挂钩、也都做着名与利的发财梦,但文信就是那么接地气、和他一样那么平凡,不像席远,从一开始给他的感觉就是挂在天上的星星,璀璨耀眼,就算后来呆在他的身边了,一到关键时刻,却也始终觉得特别遥远。
这天席远又要出门,临走时拜托乔野替他交个账单。
乔野没辙,就把把钱借给文信的事告诉给了席远,席远一下就炸了。
“什么朋友啊?高中同学?”他好像根本没听说过乔野有这么一个朋友似得,“几年没联系过了,刚见面就给人还账?那人现在变成什么样你了解吗?两万块钱,说借就借,连个字据都没有,回头人不认账了怎么办?”
其实席远本身就不想跟乔野开口借钱,拉不下那脸,太没面儿。
但他现在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手头是真紧,好不容易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工作才张的嘴,结果又吃了个瘪。
当时席远正在收拾行李,恼羞成怒,手里叠衣服的动作都不带好气儿。
“他不会不还的,当时有人拿刀逼着他,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乔野站一边小声解释几句,席远听了眼睛立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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