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张凡是被研墨叫醒的,张凡带着榆钱儿,跟在研墨身后,去找风焉和清风。清风正在安排楼里惊吓异常的娇弱倌儿们,风焉则在处理楼里的账务。
“究竟情况怎么样?”张凡不想打扰风焉,问旁边楼里的一个管事。
“唉,城破是迟早的事情。要不是四怪手下的一些人手在撑着,城早就破了!那还能等到现在啊!”管事的脸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风焉趁着吩咐的间隙抬头跟张凡说:“凡儿,你先跟阎王家的管事先走,他马上就会过来,添香,把东西拿出来。”添香拿出了一个包袱。
张凡接过包袱:“我要回张家村一趟,匀忻和榆钱儿母亲还在村里呢!”边上榆钱儿眼眶已经红了。
刚刚还不慌不乱的风焉突然爆发:“张凡!我告诉你!别说是匀忻,就是天王老子,也没逃命大!蛮子可不跟你说什么礼义廉耻!你要是被逮着了,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张凡苦笑:还有谁比自己更清楚呢?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愿匀忻和张氏落在蛮子手里。张凡看向风焉眼睛深处:“风焉,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盼头,只是希望匀忻和榆钱儿一家能过个安稳日子而已。”
风焉多年未曾涌出的泪水蜂拥而出。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流泪。一边的管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突然高大起来的男子:他才十七岁啊,什么叫没有盼头?
张凡笑了一笑,拉了哭的一脸鼻涕眼泪的榆钱儿走了。
张凡和榆钱儿骑马从镇后的小道出去了。张凡心中无比佩服自己教会榆钱儿骑马这一英明的举措!虽然当时只是为了让榆钱儿给匀忻取药。
两人狂奔回张家村,张家村此时也是一片混乱。家家户户都在收拾东西。原来这村子毕竟是张大富的老家,很多人在张宅里做下仆,所以提前得了消息。张凡找到匀忻和榆钱儿母亲,张氏正在里屋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呢。
匀忻手提油灯,立在门口,在油灯的黄晕中,遮去了些许病容,日渐恢复健康的他如玉人一般丰神俊朗。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笑颜中满是喜悦。
“呵呵,舍得点油灯了?”张凡打趣道。
“我怕你找不到回来的路,着急。”匀忻一副安然开心的模样,一副等待的情人终究归来的开心,根本没有破城前的恐慌。
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头靠到凡的肩膀上。
低声喃语。
榆钱儿母亲赶到门口,没看见儿子大惊。张凡安慰她,榆钱儿在外面看着马呢。非常时期,难保没有人不心存歹意
张凡扔了榆钱儿母亲收拾的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只让她拿两件贴身穿的衣服和干粮,就拉着匀忻和张氏出了门。
榆钱儿看着向来时的方向:“凡哥,城破了。”
回头,半边天都映红了。
张凡带着匀忻,榆钱儿带着他的母亲,四人骑着马,往南边奔去!
风呼呼地刮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今晚的兵乱血光,原本应该好好的天气,却变得狂风大作。一匹马上两个人,奔了不一会儿,就寸步难行了。
这样不是办法,官道,总是不安全的。张凡打开包袱,将包袱里的银票取出一半交给榆钱儿:“分开走,活着来见我!”
榆钱儿母子流泪而去。
张凡和云忻也选了一条小路艰难上路。
不走运,终究还是撞上蛮子兵了。张凡仗着地势熟悉,驾着马七钻八钻,才在林子里摆脱了蛮子兵。回头对匀忻说:“下马走吧。目标小一些。”
半天没有声响。
张凡握握抱着自己腰的手,十指冰冷,手指交叉紧紧握着,掰不动。
“匀忻,乖,我们下马。”
“。。。”
“匀忻,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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