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j-ir_ou_,各自拿根竹筒饭食用。吃食前,得把竹筒竖起,用石斧斫裂,掰开竹壳,里边便是香喷喷的米饭。在落羽丘这么些天,虞苏第一次闻到米饭香。
用竹箸夹着起香软的米饭入嘴,虞苏心中暖和和,他抬眼看姒昊,见他低头用餐不语。火光映亮他年轻的脸庞,他眉宇英气,低垂的眼睛予人凝重之感,他唇轮廓和下巴带着一份毅然,全然不似一位青涩的十六岁少年。有刹那,虞苏感到一份离愁,发觉自己有些不舍得他。
“嗷嗷……”大黑发出叫声,用脚扒动竹片里的热米饭。
它分得一些竹筒饭,奈何米饭太烫,它又着急入口,这才发出沮丧的叫声。
“下次还有,不急。”虞苏笑着拍拍大黑狗头,他被大黑的馋样逗乐。
大黑往虞苏身边蹭毛,摇着尾巴显然很亲近虞苏,谁能想到几天前,它还撵扑虞苏呢。
姒昊看着火堆旁,这一人一犬,他的目光在虞苏的身上停留滞许久,他想,明日的夜晚,这人就不在身边,将归家去。落羽丘上,不会再有他身影。
虞苏留意到姒昊的目光,他抬眼看姒昊,似在询问,姒昊收回视线,背光的他,看起来神色凝重。
夜晚,虞苏和姒昊两人都睡在屋外,两张席子铺得近。虞苏卧着破草席,姒昊身下是一张崭新的苇席,还带着青草的气息。虞苏仰头躺着,落目满天的星光,对于鲜少在户外睡的虞苏而言,星空很神秘,很美丽。虞苏记得小时候,姐姐跟他说过,天上的每颗星星,都对应着地上的每一个人。虞苏想,在我眼中最亮的那颗,应该就是属于我的星星吧。
虞苏用手指着星星,他发现有些星星之间,似乎可以牵连起来,他觉得很有趣,他想会不会星星间的牵绊,也在人之间呢。虞苏问姒昊:“蒿,你相信每个人都有一颗星星吗?”
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复,虞苏转头朝姒昊看去,见姒昊头枕手臂,仰望星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信。”姒昊将目光从星幕里收回,话语平淡。
虞苏有点小失落,他觉得姒昊和他一样看着星空,应该会和他有一样的感觉,不过人们总说,抬头看星星的人,总忘记将脚踩在泥田里。这是句嘲讽的话语,讽刺那些喜欢望天,却又不实际的人。
姒昊说出他的看法:“每日都有人死去,星星却很少看到坠落。”
这样的思考,一点也不浪漫,但真实。在姒昊认知里,星月太阳都和时间有关系,甚至不同的时节,天上的星辰也不同。
本来是冷清的一句话,在虞苏听来却有些感伤,虞苏想起姒昊死去的父母,虞苏轻轻问:“蒿,你几岁没了父母?”
“我没见过父母的样子。”姒昊本不该和外人提起他的父母,但是对于虞苏的询问,他无法置之不理。
“那是因为他们去世时,你还很小吗?”虞苏的声音难言忧伤。
虞苏见过一位孤儿,因为父母相继亡故,他很小就在别人家当奴仆。大冬天也没有鞋穿,还要到冻水里捞鱼,非常凄惨。虞苏没听到姒昊的回复,他侧身看姒昊,见姒昊的脸庞为黑暗遮掩,看不出他的任何情感。
似乎不该去问,也许冒犯他了,虞苏心里想。
“是如此。”姒昊回得平静,他的手放在胸口,摸着胸前佩戴的玉石。他位于昏暗中,离火堆远,他这个小的动作,虞苏看不清楚。
“那谁把你养大?”虞苏想他身世果然很可怜,难怪他不爱说自己的事。
“舅父。”姒昊提起自己的身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或者值得同情,他在十六岁之前的生活,过得很优渥,他舅父是任君。
“你舅父现在不管你了吗?”虞苏猜测姒昊的舅父肯定不是一位牧人,因为姒昊不像贫苦出身。也许姒昊的舅父有点身份,而且家里还挺有富有呢?
姒昊回道:“我已成年,不能再依靠舅父。”
就是当初离开任邑,也是姒昊自己的决定。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在舅父的庇护下,哪怕贵为任君,舅父也已经庇护不了他。
“蒿,虞地有一个地方叫南洹,在任水畔,就是外来的人也可以住那里,你要不要到南洹住?”虞苏突然想起这么个地方,那里适合外来者居住。
南洹就在角山之南,渡过任水便到。它是一处水滨,不像角山山麓这么孤独,那里有一个热闹的小聚落。
姒昊有点意外,虞苏这是在邀他去虞地居住,南洹离虞城近,姒昊知道它们的地理位置,也听虞苏说过他来自虞城。
“那是处怎样的地方?”姒昊有意问道。
“可以安家的地方,可以捕鱼,也可以种田,放牧也可以,那里住着不少任人呢。”虞苏去过一次南洹,跟着风川的船去,见识过那边热闹的情景。
“嗯。”姒昊应道。
他其实知道南洹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任地有些半渔半耕的人,渡过任水,定居在那里,属于任虞混居之所。
虞苏热切说:“比这里好上许多,我也经常能去看你,离虞城很近。”
说这些话时,虞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天,他得到对方许多照顾,由此他应该回报,但是这话,听姒昊耳朵里,就有点变味了,姒昊选择沉默。
自离开任邑,姒昊一直不愿和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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