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德紧紧抓着手心里的那颗夜明珠,她又何尝不能明白山祖话里的道理,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却又是一回事。
墨德凝了凝心神,转过身对山祖说到:“你真的是山祖?”
当年西周天那一战,山祖可谓是一战成名,少年英雄,为天地大义而牺牲,以至于山祖死后,还有许多人为他铸碑立庙、日供香火地来供奉他的英灵。而原本已死的人,又好端端地站在你的面前,任谁都会心生疑惑?
山祖:“是我。”
墨德转头看了默斐一眼:“战神大人果然本事大,连死在虚无空间的人,都能给救回来。”
二人一时听不明白墨德此话何意,却见墨德将手里的夜明珠收进怀里,对二人说道:“墨宜的死,虽然是咎由自取,但若不是你们二人横加干涉,她也未必非死不可,下次再见,我必会为她讨回一句公道。”
墨德这话,便是赤.裸.裸地对这二人宣战了,下次再见,她会毫不客气地动手。
山祖心下一时无语,没成想,自己都已经死了又活一回了,怎么墨德还是这副臭脾气,一点也没改变?
墨德离开的时候,意味莫名地看了山祖一眼,留下一句话: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活着吧。
此话却令山祖没由来地顿觉背后一冷,转过头,只见默斐那冷得快要掉渣的脸。
“回去吧。”
山祖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悻悻然,应了一声:“好。”
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而宫内依旧灯火通明,管归正一早就在等着二人,一见二人御剑而归,便急忙迎了上去,问道:“二位仙官大人,邪祟可是除干净了。”
山祖道:“除干净了,就是这邪祟比较厉害,我们除掉她的时候动静比较大,一不小心把皇陵给震塌了,可能还要劳烦皇帝陛下,派人去重新将这皇陵修葺一番。”
管归正一惊,张大嘴巴道:“皇陵塌了?这这这……这可是不肖呐!”
有啥不肖的,不就是塌了一个坟,再重新建起来不就好了,再说你爹妈马上就要去投胎转世了,谁还管你孝顺不孝顺?
不过山祖知道,凡人就是要被这乱七八糟的所谓三纲五常束缚着,才觉得比较有安全感,遂拍了拍管归正的肩膀,装神弄鬼地说道:
“皇帝陛下不必忧心,我们驱除邪祟的时候见过先帝了,先帝原本被这邪祟迫害,困在皇陵内转世不得,如今我们除了这邪祟,先帝方可转世重生,觉得很是高兴,临走之际还让我们给你传话,让你同皇后好好地过日子,至于这皇陵倒塌一事,他完全不会怪罪你。”
“果真?”
管归正听了,却是将信将疑。
山祖道:“自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了,算算时辰,皇后娘娘也差不多快要醒了,陛下不去看看吗?”
一听山祖说皇后醒了,管归正面上一喜,也顾不得去细究山祖话里的纰漏,吩咐人好生招待二位仙官大人,便是急忙忙地往皇后那处赶去。
山祖看着管归正匆匆离去的背影,却是叹了口气。
默斐问道:“怎么了。”
山祖:“突然想起你的一句话。”
默斐:“什么话?”
山祖:“可惜了。”
这可惜了,是当初在幻境里,默斐用来说戴姬的。
此刻,山祖才领会这三个字里的意思。
戴姬若是知道,自己拼了x_i,ng命来保护的那个人,此刻过得很好,并且有了心爱的人,同别人恩爱缠绵,是该欣慰,还是该心酸。
默斐:“想这些做什么。”
山祖点了点头:“也是,想这些做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了。”
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如此想一想,山祖倒是觉得做凡人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在尘世间庸庸碌碌过个五六十年的日子,生老病死之后,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将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之后,又可以重新转世投胎,便又是崭新的一段人生,不为前世所苦,不为后世所劳。
山祖:“接下来,只要将帝后的魂魄送入轮回,这事便算结束了。”
默斐点了点头。
山祖:“我如今没了仙骨,也没了法术,可能还要劳烦你去走这一趟了。”
默斐看了山祖一眼,自然明白山祖是让自己带着帝后的魂魄去地府走上这一趟,却是在犹豫着什么,紧紧蹙着眉头。
山祖也察觉到了默斐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默斐:“等我回来。”
山祖:“嗯?”
默斐:“天亮之前我便回来。”
山祖不禁一笑:“你是小孩子嘛,还怕我丢下你不成,就算我不等你,你还不会来找我吗?”
默斐却是紧抿着双唇,一脸表情凝重的模样。
山祖觉得心口好似被一个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莫名刺痛了一下,却不敢去细想,拍了拍默斐的手臂,催促道:
“好啦好啦,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回来,行不行?”
默斐看了山祖一眼,并未答话,眼睛里面却是有什么东西好似骤然松懈了下来,然后才转身,御剑离开了皇宫,将帝后的魂魄送去了轮回台。
二人离开天和国的时候,管归正为表谢意,拿了一把琴,打算作为答谢山祖与默斐为皇后治病的谢礼。山祖一见到那把琴的时候,便认出了这是昆玉古琴。
当年他送昆玉入轮回之后,收在清风岭的昆玉古琴便也一道莫名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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