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凑在一起写作业,立正川偶尔看他的英语试卷,接着笔尖一动,将错误准确勾画。
翻年的时候,季元现十八了。
这天元旦节,大雪停了一会儿,没多久又开始下。高三为数不多的假期,s中让他们捡了两天。
季元现说不过生日,立正川也没给他订蛋糕。其实回想起来,两人很少过节,也很少给对方买礼物。生活过成老夫老夫模式,习惯彼此在身边的理所当然。
立正川回自家车库,一脚油门,将毒蛇给开出来了。他半路堵在立交桥口,望着前方此起彼伏的车尾灯发呆。是不是,还应该买点什么。
车载音乐放到莫扎特k.381,立正川听了会儿,是去年季元现硬要他听的。那时候季元现的五官似还没长开,反正没现在这么俊朗漂亮。
方向盘一转,立正川从支流杀出去。他想,去买束花吧。
季元现下楼时,实实在在被立正川的毒蛇s_ao了一脸。那人身姿颀长,早过了一八五的门槛。立正川穿着棉服,靠着引擎盖。他双腿交叠,手边放着一束玫瑰花。
鲜红鲜红的,特扎眼。
“说实话,我有点不太想过来认领你,”季元现走到他身前,半天没数清楚。“哎,多少支,别告儿我九十九,忒俗气了啊。”
立正川一本正经:“八十八支。”
“八……”季元现一哂,幸好这是地下车库。位置偏僻,又没人。
“发发发啊,川哥,还挺吉利嘿。”
立正川不跟他贫嘴,“季元现,十八生日快乐。”
季元现忽然有些动容,想着去年也是这样。没有蛋糕没有蜡烛,也没一首生日歌,立正川简简单单一句“生日快乐”,却让他开心得不得了。
“谢了。”季元现说,“可这不公平,你十八岁那天我都没送东西,要不今天补回来?”
立正川低头看他,问:“怎么补。”
“做吧,”季元现扬起一抹笑,邪 y- in 又纯情,“就在你车上,在这x_i,ng感狂野的毒蛇里。”
“我肖想这车挺久了,对你也是。”
两人从吵架直到现在,愣是没有做过那件事。倒不是不想,总觉时候不对。好几次吻到擦枪走火,立正川又停下来。他深深盯着季元现,分明眼里有汹涌yù_wàng,可他嘴上说:“算了,不做了。”
季元现不说什么,都由着他。各自降温,各自熄火。
立正川又补充道:我怕你的身体里太温暖,紧紧绞着我。其实我真想做死你,再也不从你身上下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分开,不去美国了。
什么混账话。
季元现将立正川推进车里时,衣衫尽开,棉服早褪了下来。立正川捧着季元现的脸,整个人压过去。他的嘴唇特别冷,估摸将才等待时挨了冻。那舌头滚烫s-hi滑,狠狠舐过对方嘴唇,便不顾一切地朝里面钻进去。
这吻十分凶狠,打仗似的。他们饿了太久,恨不能把彼此生吞活剥。
细碎的声音在唇齿间游走,季元现被吻得云里雾里,后背抵着带有空调余温的车椅。他抓一把立正川后背,手指流连在深深凹下去肩胛骨之间。
季元现眼前一片迷蒙,可能兴奋激出了一层水壳。他的话语断断续续,温柔地没了边儿。“其实,阿川。以后毕业了,去美国了。遇到更好的人,就在一起试试。嘶——”
舌尖遽然刺痛,接着血腥味迅速裹了上来。立正川咬了他,一点也不留情面。可吻没停,他们就着唾液与血,冷眉泪眼。
“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话说。”
“川哥,我不需要你一直怀念,耽于过去的人,只会止步不前。我……”
“接个吻废话这么多,还想做吗,”立正川忽地直起身子,他捏着季元现下巴,抹一把对方被咬破的嘴角。季元现皮肤白,一缕血丝抹平在唇边,显得有几分可怜。
“做啊,今晚都是你的。”季元现笑,眼睛一弯,着实好看,“但我还是想把话说完,我知道,要一个人在没有任何承诺,或拿着空头支票的情况下。要他等待、坚守,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去了美国,如果遇上优秀的人,可以试试。”
“我呢,你放心,我也会试试。川哥,我跟你聊聊我的规划吧。好不好,我们一次没有认真询问过对方,未来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想当艺术家。”立正川打断他,心里怒火烧天。为季元现的“大度”冷笑连连。
“但你没问过我,那我说了,”季元现握着他的手,让手指一根根地c-h-a在他手指间。随后两人掌心相贴,十指交扣,热度来回传递,烫得不行。
“我现在就想,好好读书,考上心仪的大学。然后变好变强。我有很多缺点,我也不够成熟,可能在你眼里,我根本就不坚定。所以,我会继续努力。”
“我想有朝一日,我能挺起胸膛、光明磊落地爱一人。这是我将毕生追求的目标,立正川,其实我也很想很想,带你回家。”
季元现说这话时,眼里星光闪烁。明明难过得不行,却要讲出自己的豪言壮志。他并不是为了打动立正川,仅仅是自说自话地,表了个白。
立正川心上撕裂一个巨型峡谷,他忽地愤怒,又忽地全身发软。他面无表情,捏着季元现的下巴,手上力道不断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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