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由也不太对,就是旅人卸下了背了几十年沉重包袱的感受。百感交集,矫情到近乎落泪。
自那以后,安远打定主意要好好生活。他希望自己能够留在这个城市,然后遇见一个心爱的人,和她伴着舒朗的风慢慢变老。
其实他以为那个人会是刘又夏的。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总是有一腔莫名的孤勇,既胆怯,又有着无畏的脸庞。
两个男生在一起谈恋爱毕竟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夏天的晚上闷热又浮躁,情侣们依旧手牵着手,丝毫不在意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水。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心思,两个人走着走着就挨近了。你的小指碰着我的,慢慢地就勾上了,一勾上就放不开了。
幸好天黑沉下来,路上人也不多。安远就着昏暗的路灯偏头看向刘又夏,心里甜滋滋的全是蜜糖味道,一点都不觉得腻。
刘又夏也是个胆大的,趁四周没有人,揽着对方就亲了口。
“啵”的一声响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像是从默剧到有声电影的过渡,一下子就活色生香起来。
安远捂着脸颊,颇有点古代未出阁的姑娘被cǎi_huā大盗轻薄了的羞恼。只是这“姑娘”眉眼含春,倒叫cǎi_huā贼真正把持不住了。
刘又夏知道安远有双漂亮的眼睛,却不知道这双眼睛有这般魔力,能够杀人于无形,一时间不免有些得意,庆幸自己是这吃螃蟹的第一人。又按不住心里的那点想法,便把人拉到掩在黑暗中的角落,细细密密地吻了他好一会儿。
窗外的光灼热至刺眼,晃的安远竟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只差一个轻描淡写的理由就能掉下来。
刘又夏看着他这样,原本的恼意也都随风散了。
他松开掐住对方手腕的手,温柔细致地把那滴泪抹去了,随即又吻上去。
安远颤抖的睫毛刮着他的嘴唇,像是挠着他的心一般。
“不要这样对我,小远,”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是被触到了心事。“你可以怪我,不原谅我,但我求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安远没有说话,直到对方的眼泪滑到脖颈才恍然从梦中惊醒。
他感受着这个男人的体温,这是他五年来不曾碰触的温暖。其实他能听到刘又夏说话,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而已。
他还怪他么?
应该是的吧。少年时越无畏,现在就越胆小,安远没有力气再去承受一回。
他不仅怪刘又夏当初一声不吭走掉,还怪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对他还有期待。他还喜欢刘又夏,一场并非败于爱情本身的爱情让他念念不忘。
“我要怎么给你机会呢?”安远淡淡开口。“我什么都没有,怎么能跟你打赌?赢了算你的输了是我的,世界上哪来这么好的事。”
刘又夏没有回他,只是和他交颈卧着。
“那我不在你面前出现你就会开心了吗?你明明还喜欢我,却用这种方式让我们都痛苦。小远,你到底想要什么?”
安远被他问的不知所措,于是一言不发,任由思绪四散飞去。
“如果我跟你解释,你会相信我吗?”刘又夏见他不肯说话,便又问了一句。
其实安远都不太记得五年前刘又夏离开的那一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原本他以为自己会记得很清楚,可时间这个刽子手瓦解了他所有的意志力。日子越过越长,记忆也越来越虚弱,直到变成现在这个血r_ou_模糊的样子。
“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安远推开覆在身上的刘又夏,缓和了语气。“你听过鱼和熊掌的故事吧。可我既不是鱼也不是熊掌,撑死了也不过是你少年时的一场情爱而已。”
“也许我还爱你,可我爱你跟你在不在我身边没有关系。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我只是讨厌你破坏了我的生活。
还记得以前我对你说的话吗?‘我想要过一种安静的,有秩序的生活,舒缓,幸福,包容一切喜怒哀乐。’我没有骗你,只是你给不了我这样的生活。”
刘又夏起身看着安远冲淡的面容,轻轻伸手抚了上去。他讨厌这样的装腔作势,也不相信这是安远要的。
“我不相信。”他一脸笃定的说着。
“不信什么?”安远转过眼看他。
“我不信。”刘又夏胸有成竹的样子和当年大不相同。从前可以说是狐假虎威,现在倒叫人没办法忽视了。
“我不信你可以放开我。看着我和别的人亲吻□□,甚至是结婚生孩子。安远,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别人相爱么?”
问题又回到了安远这里。
他能么?
刘又夏觉得他不能,安远自己也不确定。
这五年里他不是没有想过刘又夏会爱上别人,可亲耳听到的杀伤力还是要比臆想来得浓烈。
安远突然痛苦地蜷起了身子,额头上瞬间显出一片细密的汗。
“怎么了?小远,你哪里痛?!”刘又夏晃了神,忙俯身凑过去察看,握着安远的手不让他误伤自己。
“药,药在抽屉里。”安远撑着力气给他指了指旁边的抽屉。
他的胃病早在大学就初见雏形,工作以后更是变本加厉。只是这次胃痛来得突然,也比之前的强烈,杀了安远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暂时忘了要怎么处理和刘又夏的关系。
吃了药,疼痛感也不过是稍缓而已。安远在床上躺平了,张着嘴大口地喘气。
刘又夏在床头放了个软枕,扶起安远半靠着,自己则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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