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喊了一声,声音里亟需证明,又满含期待。只是安远好像没有听到,仍在那个男人的怀里轻微颤抖。
刘又夏的表情沉静下来,手也松开了。他甚至往后退了两步,茫然无措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安远才想起他,脸上带着满足而感动的笑,转身过来牵他的手却被刘又夏躲开了。
这个动作意义莫名,却让安远的笑容僵在眉眼嘴角处。只是下一瞬刘又夏回过神,忙抓紧了他的手。
“小远,”他喊得可怜巴巴。平时都是装着撒娇,如今的意味却是七分真三分假。
安远沉沉地看着刘又夏,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拿出来。
“你在想什么?不对,”安远的眼神有些缥缈,还有些受伤。“你想了什么?”
刘又夏沉默,刚才的可怜样子也收了起来。
安远半是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冷着张脸转身和刘一茅又寒暄了会儿。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握了手临了又抱了下,这场会面才算有了个圆满的结束。
刘又夏看安远要离开,连忙上前小跑跟在他后面,只是经过刘一茅的时候眼神往那边扫了几下。对方长得不差,浓眉大眼的,又是安远旧识,闹的他的一颗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刘又夏几次想拉住安远的手,对方却像是有感应似的,每次快要碰到的时候走路的速度就加快了。
安远走到市中心,年下买衣服的人还是有很多,过往的车辆也鸣笛个不停。他知道刘又夏在身后跟着,可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便闪进一旁的百货大楼里。
他在电梯关门的瞬间看见了刘又夏惊慌失措的一张脸,陡然冒出来些不忍,却是鞭长莫及。
安远随着人流在顶层出去了,不远处的电影院里满是浓情蜜意的对对情侣。他瞬间有些失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眼前又恰好浮现出刘又夏那张慌乱的面庞。
于是赶忙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一边转回进电梯里忙着往楼下跑。
电话一直没有打通,安远跑到楼下举目四望也没有看到刘又夏。他懊悔又着急,只能不停拨着对方的号码。
安远一层一层地找上去,目光所及处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而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仍旧冷漠无情。当找到顶层的时候,上一部电影刚好散场,成群的人走出来扰乱了他的视线。
当最初的愤怒散去,留下来的便全是自责后悔。
安远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接听的人是他父亲。
“刘又夏回家了吗?”
对方的回答是否定的。
“如果他回来了麻烦通知我一下,而且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在我回去前离开。”
安爸虽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只轻声答应了。
安远挂掉电话,抚着额头满目悲伤。他和刘一茅的关系真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是少年时最美好的记忆,但是刘又夏误会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失败,数十年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安远失神般往前走着,混在人群里格外扎眼。也不知多了多久,他感觉耳边的声音小了很多,便抬起头看。
原来是走到了一家珠宝店。
在里面逛的人也挺多的,只是大家都还算安静,或年轻或年长的人脸上都挂着明亮的笑容。
安远鬼迷心窍般走了进去。
他一路随波逐流地走到戒指处,玻璃下是闪耀着光芒的各色宝石。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心慌,别的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来。
安远一对对看过去,大多是招摇的男女钻戒。钻石被雕成心形,里头刻满了世人对爱情的朴素祝愿。未来也许不可捉摸,可每一对爱过的男女在当下都应该是真心诚意的。
最后是看上了一对素净的铂金戒圈。他让销售小姐把东西拿出来,左手试了试,不大不小刚刚好。
刘又夏的手指应该和他的差不多,心里一动,当即就刷了卡。
安远揣着戒指出了门,看着面前的滚滚人流竟也安定下来。他拿出手机继续给刘又夏打电话,只是这次竟然接通了。
“小远,你在哪儿?”那头的刘又夏迫不及待地开口,生怕安远跑掉了似的。
“你在哪儿?”安远的声音倒是平静,一点也没有刚刚的焦急。
“手机没电了,我在三楼的角落里充电。你在哪儿?回家了吗?”
安远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交代不要动,自己等会儿就过来。挂了电话,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又拨了下头发,随即跟着指示牌去了四楼的一家花店。
事情走到现在的地步其实没什么后悔的。刘又夏于他从来不是年少时不可得的朦胧幻影,若不是真心喜欢,怎么会惦记他这么多年?
和刘一茅之间发生的那些短暂暧昧早在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就消失殆尽,更多的是对方深夜时的陪伴,抚慰了少年孤独的心。
安远在三楼找到刘又夏的时候,对方一面捏着正在充电的手机,一面左顾右盼的,生怕错漏了他的身影。
先前买花的时候倒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只是人乍在面前出现,一颗心竟不受控制地快跳起来。
安远深吸口气,把花藏在了身后,这才大跨步地往刘又夏的方向走去。
在这一刻到来之前,安远其实有设想过求婚该是怎样的。不是说只能刘又夏主动,他也有想过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浪漫把人“娶”回家。
只是现实和想象之间总是差了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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