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修真界无人再敢重蹈覆辙,噤若寒蝉。
这八百年来,十二仙门各自为政,哪怕仙主更迭换代,也依旧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只管辖着自己势力范围内的百姓和修真世家,并在每个地方都设立了巡查司,以防作乱。
可如今镇乱司遍布了各个州,其余仙门还装聋作哑,即便近年来青云台势力大涨,也不该如此忍气吞声才对。
慕江陵蹑手蹑脚的拎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裹,摸到门口,吱呀拉开一道缝,往外瞧了瞧。
很好,没人。
突然一个声音从上头炸裂开来:“去哪?”
慕江陵头皮一麻,抬起头,应辰正在房梁上坐着,神情冷漠,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眸子隐隐发亮。一缕月光落在他手边,那手苍白的令人毛骨悚然。
而且,没有呼吸。
否则自己绝对不可能没有觉察到,他就坐在房梁上。
根本没有半点声响,连胸口轻微的起伏都没有。
慕江陵手心不知不觉出了冷汗,这等诡异的事物就在眼前,恐惧猛地攫住心脏,他下意识的退后,却不小心撞上了半开的门。
门砰的关上,月光被挡在外面,屋内骤然暗了下来,梁上的两点幽光又亮了几分。
慕江陵声音开始发抖:“你,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应辰从房梁上轻轻跃下,慢慢逼近他,一双竖瞳在黑暗中幽幽亮着,亮的惊人,直直望进他的眼睛,声音依旧冷冷淡淡:“害怕?”
岂止害怕,慕江陵浑身发颤,差点就要靠着门板滑下去了。
他的手触碰到慕江陵的脸,冰块一般寒冷刺骨,在耳边低声威胁道:“没有下次了。”
慕江陵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冰凉的触感消失了,应辰也不见了。
他瘫倒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起来,惊魂未定。应辰是怎么离开的,他真的一点也没看见。
慕江陵缓了一会,爬回床上裹紧被子,牙齿犹在咯咯打架。他根本睡不着,睁着眼胡思乱想,时不时往黑黢黢的房梁上瞟一眼,生怕应辰又突然回来。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j-i,ng怪可以修炼,但绝不会修成人形。就像人修仙却从未修成过一样。
初见之时,就觉得他的竖瞳非比寻常,也没多想,毕竟天生白发啊鸳鸯眼什么的自己又不是没见过。
没有呼吸,体温冰冷,那就绝不是一句“天赋异禀”可以糊弄过去了。
慕江陵渐渐冷静下来,回想起钟r-u石洞里,自己大着胆子捂他嘴的时候,手感分明是暖的。怎么刚才,那么冷,冷的像个……死人?
就这么惴惴不安到了天亮,慕江陵顶着两个乌漆墨黑的眼圈,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起床,一开门就看见应辰,眼睛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你你你……”
应辰:“今天的份。”
……
原来是来要饭的。
慕江陵捂住自己饱受惊吓的小心脏,痛心道:“你能不能,别这样一惊一乍吓唬人?”
应辰表示很无辜:“我没有。”
慕江陵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怵的,没多废话,大清早的一头扎进林子里,提着一只野山j-i溜溜达达的出来了。
宰杀,清洗,包泥浆,再升起一堆火,顺便在上面架了口锅,撒把地瓜,给自己煮点粥喝。应辰过来,指着锅里沸腾的不明粘稠物道:“那是什么?”
“粥。”
“哦。”他在火堆另一边坐下来,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的泡泡,看了好一会,才又慢慢道,“我以前见过。”
慕江陵有点惊讶。叫花j-i没见过,还好理解,不认识粥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莫非这家伙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往事?心里刚生起一点怜悯,又想起昨晚的惊魂,那点可怜的同情顿时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咳咳,”慕江陵清清嗓子,决定趁这个还算和睦的早饭时间,套点话,“那个……你……觉得冷不冷?”
说完他就恨不得咬着舌头把话吞回去。
果然应辰凉凉的目光就飘过来了:“怕?”
慕江陵后悔不迭。这家伙与常人有诸多不同,小时候因为这些肯定没少吃苦头,受排挤欺辱,自己还好死不死的揭他伤疤,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吗?
应辰站起来了。
慕江陵眼睁睁看着他靠过来,心提到了嗓子眼:“等,等等!我我我……该,该熄火了!要糊了!”
应辰充耳不闻,抬手。
在慕江陵绝望的眼神中,应辰握住了他举在半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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