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昭坐下后又立刻起来了,笑道:“我险些忘记了,来人,把礼物抬上来。”
他话落,门外一阵窸窣,紧接着十几人抬着一件东西走了进来。那东西拿红布盖着,遮的神秘,底下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没给他们多少议论的时间,北昭移步揭开了遮罩,原来竟是一棵红杉树。
这红杉来的金贵,本不种植在京城,都是从别处移栽过来,着人小心看护,十株里头才能活下来一两株。
北昭道:“我见你对我府上这株红杉甚为中意,便权将此当做贺礼,谢大少爷不会觉得寒酸吧?”
谢文忙谢道:“岂会寒酸?有劳王爷费心,微臣感激不尽。”
“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逗留了。”北昭端起桌上一杯酒饮了,而后又续上一杯,如此连饮三杯:“我自罚三杯酒,皇兄,臣弟告辞。”
一场闹剧一般,北昭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是给花园添了一株树的功夫,而北冥脸上却是有些不好看了。
待宴席毕,北冥将谢文叫了去:“我道你是如何应对上父皇的问题的,原来你是去六王府找人了。谢文,你真叫我失望。”
谢文惶恐道:“并非如此,微臣是面圣之后才去了六王府,目的只是为了知晓家弟的情况,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你何时与你那弟弟的关系这么好了?”北冥讽笑道:“你们若是手足连心,他又怎会在关键时刻弃你不顾?”
谢文道:“毕竟是兄弟,血浓于水,所以……是微臣自作多情了,求殿下原谅。”
“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不去深究你究竟干什么去了,但你也不要让我失望,翰林院虽没什么权利,可也有几位太师常去溜达,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微臣明白。”
北冥走后,谢文才从地上爬起来,膝盖都跪的有些酸了。他抬眼望了望天,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为何都觉得他不行?谢子韩让谢晋为他代笔,太子怀疑他去找谢晋帮忙。离了谢晋,难道他还活不了了吗?
此次御前考试,他不是也过了吗?
咬着牙,话语碾碎在齿间:“我谢文,偏不顺你们的意,偏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挣这份功绩,把这天撕出个窟窿来!”
第8章 第 8 章
很快,谢家二位少爷便同时到翰林院上任了,翰林院底下那一帮文士,自打他二人进屋起就紧紧盯着,正是巴不得看笑话的心思。
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二人相处平和,竟有几分兄友弟恭的感觉。
“这里,抄错了,用心些。”谢文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轻声道。
谢晋其实跟谢文并没有多大的仇,从某方面讲谢文一直被谢子韩c,ao纵着,错在太没主见,但从未欺辱过他,所以他并不厌烦这个兄长。
但谢文没找他的茬也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他差点置对方于死地,难道真能毫不计较?
谢晋点了点头:“多谢兄长。”
“晌午若是无事,便留一步,我有话对你讲。”谢文压低了声音。
正午,兄弟二人在京城最大寻欢场蓬莱屋做客,自然是没有要任何人作陪。
谢文道:“你可知我为何要选这个地方?”
“你常来?”谢晋猜测道。
“我有如此不堪?你对我压根不了解,来这里只是因为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会出现在这里,二弟,你何时与六王爷走到了一起?”
谢晋前世今生头一次与谢文这样面对面坐着,他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他可以去替考,他们兄弟俩的确长的很像,至少有六七分的相似度。
人对于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都会抱以好感,谢晋也不例外,他道:“你会考前夕我才去拜会,目的,也不过是想为自己谋个出路罢了。”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谢文呢喃了一句,落在谢晋耳中便不甚清楚了:“兄长,你说什么?”
谢文笑着摇头道:“没什么,这样也好,劳烦你给六王爷带句话,太子终归成不了气候,谢文依旧是向着他的。”
“依旧?”谢晋把这两个字挑出来琢磨了一番,而后道:“兄长放心,此话一定带到。”
谢文又道:“你在六王府若有什么困难,也可告诉我,你且放宽心,我跟爹不是一路人。”
想不到谢文竟真的关心着他,谢晋一愣,旋即作揖道:“多谢。”
“我们还没有一起喝过酒,来,陪我喝一杯。”谢文给他倒上了酒。
他没有矫情,端起酒杯和谢文碰了一下便喝了。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兴许他们真的该是好兄弟。
不知怎的,分明是两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人,推杯交盏间硬是喝出了一种沧桑意味。
“真是奇怪,这酒越喝越惆怅。”谢晋说着,放下了酒杯。有了上一次的醉酒经历,这次他便不敢贪杯了,唯恐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谢文看了他一眼,道:“酒本来就是越喝越难受的,时候不早了,二弟,走吧。”
“兄长请。”
出来后各自回府,谢晋转告了谢文的话,北昭闻言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你们兄弟俩倒真是有意思,你告诉他,若真有诚意,把谢子韩的犯罪证据给我,我便信他。你信不信他?”
“不信。”上一世谢家败落,谢文跟着潦倒,若是投靠过北昭,又怎会落得那般田地?所以只能是假降。
“谢文也这么对我说,你说我该信谁?”这兄弟俩的确有意思,x_i,ng格也有六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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