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第一次看见种花,十分感兴趣,穿着睡鞋来看,趁我不注意,拿起一把泥巴开始玩。
予舟的名字在s城基本是通行无阻,两个小时从杭州苗圃调来的海棠树,形态极美,疏密有致,我跟着沐老头画了几年,他爱画西府海棠,我偏爱垂丝,这一株以后开花了,估计比他所有的西府海棠都好看。
予舟车到门口,看见这一番景象,下了车。仍然穿着正装,后面跟着颜仲,这家伙真是输不起,又跑去告状了。
“吃饭没?”我看予舟走过来,问他。
他摇摇头,仍然看着那一棵靠在一边的海棠树。他不问,我也不解释。
“爸爸,看。”瑞瑞十分开心地给我看他的成果——他捡起一棵被挖出来的小苗还是什么,端端正正地种在旁边。
我把小胖手上全是泥巴的他抱了起来。
“瑞瑞也喜欢种花吗?”
瑞瑞认真地点头。
我勾了一下他脸颊,叫花匠旁边的小跟班:“去拿个花盆来。”
我帮着瑞瑞,把他那棵不知名的小苗种在一个胖乎乎的陶瓷花盆里,瑞瑞十分认真地问我:“爸爸,以后它也会开花吗?”
“会的。”
“它也是糖树吗?”瑞瑞口齿不清地问。
看来我真是对瑞瑞的糖果克扣得太过分了,瑞瑞现在讲到糖就流口水,我告诉他说我种是的海棠树,他就听见一个糖字,管这棵树叫糖树。
“不是糖树,是海棠树。”我笑着亲他:“爸爸以前画过很多花的,最喜欢画的就是海棠。”
“真的?”瑞瑞睁大眼睛看着我。
“真的,下次拿过来给你看看。”
花匠听见我们聊天,一边填土,一边说道:“这家有几个海棠盆景还不错,先生要的话,今晚就可以送到。”
“不用,我不喜欢盆景。”
“什么是盆景啊?”瑞瑞一脸好奇:“爸爸为什么不喜欢盆景。”
“瑞瑞想知道的话,爸爸教你背《病梅馆记》。”
花匠大概听过“病梅”,抬头看我一眼,一起住了两三年,我们算是第一次打照面,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花匠是个有点年纪的中年人,非常瘦,眼睛倒是很亮。
“先生是做学问的吗?”
我笑起来。
“画画的而已。”
大概我笑得太嚣张,颜仲看我的神色十分不爽。我回头看予舟,发现他也正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他。
“没什么。”他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的东西,然而他的眼睛像深潭,那点东西很快就沉下去,无影无踪。
晚上我站在卧室窗口看那棵海棠树。
月光透过枝叶间的间隙洒下来,卧室里全是斑驳的碎影,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到下个春天。
予舟洗完澡,也站到我身边。
“我让管家把书房边上那个房间重新装修,做成了画室,没关系吗?”
“这是你家,你做什么都没关系。”
他勾住我的腰,熟练地亲吻我脖颈。树叶的碎影落在他脸上,他的轮廓这样漂亮。
我试图推开他。
“予舟,今晚不行。”
他没停下动作。
“为什么?”
“今晚我要临一幅画。”我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认真一点:“真的不行,予舟。”
“哦,什么画?”予舟开始咬我耳朵:“其实我也给你买了一幅画,要看看吗?”
他的眼睛深邃如星辰,专注看人的时候,简直勾魂夺魄。
“下次吧。”我竭力挣扎:“今晚真的不行。”
他在这件事上,向来十分任x_i,ng,但是今晚霸道得有点过了分,纠缠许久,最后还提出十分过分的解决方案,我几番挣扎,终于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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