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随即抛给她个很不幸的眼神:“她下午课没上完就走掉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回家了吧。”顺便好心解释:“老爷子......哦,快放学时候李老师跑来说,钟子沁她妈妈忽然摔倒昏迷,不知道什么情况,他顺便拉上林谧过去帮忙照应,因为咱班上女班委就她看上去能撑得住场面。”
李国学说这事是偷偷交代,钟子沁一听她妈住院整个人都懵了,好在还有林谧见过世面,三言两语安慰住人,急急忙忙就往医院赶。这下午的可只上了一节,后边到底怎么样,班级里的人也不清楚。
陆遥幸听罢,望了眼窗外的雷阵雨,心底抑郁难以言说。她忧郁半晌,回头就见东方同学‘深情’的盯着自己看,要不是眼里没有爱意,陆遥幸都以为她瞧上自己了!
东方搓搓手心。
陆遥幸会意的说:“要坐我的车回去?”
女生忙不迭的点头。
陆遥幸:“......”
还真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想法都直白的写在闪闪发光的眼睛里了。她只能认命的开车送小孩子回家,再绕道回林家公寓,顺便买了外卖投喂家里那个家伙。
公寓推门进去是条玄关走道,左拐就是连着厕所的浴室。浴室门半合半隐,磨砂玻璃门上升起一层细密的水珠。
陆遥幸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头的说话声,她刚往里走两步,立刻一动不动的立在门外。
女生的声音很干净,她知道是那个叫钟子沁的孩子,模样长得还不错,再过几年绝对是个大美人。平时看小男生的眼神也能知道一二,女生在班上挺受欢迎。
钟子沁说:“刚才陆老师好像打电话过来了,你不用先去接吗?好像有急事,是不是我耽搁你事情了。”
隔着条帘子,林谧把浴巾跟换洗衣服放在脚凳上,动作不紧不慢,但心底也有些郁闷,她跟陆遥幸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林谧嘴上只是宽慰说:“没事,她估计是说晚上迟点回来。你先洗吧,衣服可能有点不合适。”
钟子沁不想给她添麻烦:“今天真谢谢你,等雨小点我还得回去。”
林谧扯了扯身上被雨淋s-hi的校服,没在意的说:“真要是迟了就住着吧,明早我再送你回家拿校服。”女生当时都吓傻了,就算李国学不说,她也不可能放着不管。幸运的是,她妈妈只是不小心扭伤腰,要在医院住两天观察情况。
林谧忽然想起女生以后的样子,那个时候两人因为同在市里工作,所以偶尔也会碰见,几年后的钟子沁是家文化公司的设计主管,也很符合她斯文干净的x_i,ng格。那时林谧三天两头应酬,夜里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住在隔壁的钟子沁就挺照顾她,现在回过头,照顾还没长大的女生,林谧觉得是挺正常的事情。
林谧摸了摸女生的脑袋说:“谢什么,以后说不定还得你帮忙。”隔着帘子,她没看见女生涨成猪血的脸色。
回来时候下了大暴雨,林谧就先把惊魂未定的人拎回家,哪里知道陆遥幸会这个时候回来。她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听在陆遥幸耳朵里别提多刺耳。她面色铁青,深吸了两口气,最终没忍住放下东西扭头就走。
她自然不知道林谧心底的想法,凡事都按亲疏来排,越是亲密的人她越是会放在后边想,觉得都烂熟了反而没什么紧要,总是把别人先客客气气的安排妥当,礼数周到且让别人舒心,等到她再拿起手机要打电话,陆遥幸已经火冒三丈的关机了。
林谧看着鞋架上的便当盒呆若木j-i,神情就像被闪电劈成了灰黑色。
陆遥幸没跟林谧打招呼直接开车回了陆家,她真想一脚踹进门,可惜家里有中老年妇女。她只能闷头推进去,陆n_ain_ai惊讶的咦了声,陆遥幸喊了声n_ain_ai扭头往二楼房间快走。
进了屋立马扑在床上一阵暴躁,一bō_bō的三昧真火在胸口翻滚,险些给她烧出双‘火眼金睛’。陆遥幸又眼见为实,困兽似的想:“对你来说,我就这么无所谓吗?”
夜里十一点多还没睡着,起床去厨房倒水,走到楼梯口才想起来不是在林家,这一脚踩空,整个人就跟雪橇似的笔直从楼梯滑下去——幸亏陆家的楼梯够光滑。
咚咚两声巨响,以及女人落地的嗷叫,一下子惊醒了一楼房间的张姐,还以为是遭贼了,张姐连忙拿着晾衣杆冲出来:“谁?!”
陆遥幸强撑着身体,嬉笑着对张姐说:“姐,是我,不小心碰翻了柜子。”
张姐郁闷的看她一眼:“怎么也不知道开灯?我还以为闹贼了呀。”说完,打着哈欠回房去了。
陆遥幸又气又疼的绕着沙发打转,明明快到夏天了,可一大碗冰水下肚还是忍不住起了层j-i皮疙瘩,像似有股妖气在肚子里打转,冻得五脏六腑一寸寸的冰冷。
大起大落,忽热忽冷,陆遥幸摊坐在厨房地上,随即想起以前的事情——钟子沁对林谧那没有掩饰的在意,以及林谧对钟子沁的照顾。
这次更过分,居然还带回家一起洗澡,这是普通闺蜜能做的事情么!
陆遥幸光是想到两个人同在浴室,心底嫉妒的火焰瞬间化成火焰鸟,在那片孤寂的狂野里疯狂的飞蹿,卷起飓风,把r_ou_眼可见的物体都烧得灰飞烟灭。
差不多灰飞烟灭的女人把脑袋埋进膝盖,感受了人生头一回的心酸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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