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欣慰的是,那两个人并没有犹疑,立刻就跟了上来。特拉法尔加架着基德的身躯,kidd拖着一条腿在地上欢快地蹦跶,亦步亦趋。走了很久,基德向他投来杀人似的怀疑眼光,但并没有开口问话,是因为特拉法尔加毫无疑虑地架着他向这边走;而特拉法尔加笔直透彻的目光,更像x光断层扫描仪,一切内里都清晰倒映无所遁形。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看透了他多少——或许,只是装作看透的样子,为的是为他肩上架着的人,去赌一把仅存的生机。
即使是在能见度极低的黑暗和仅有的微型手电的探照下,也能知道他们走的路线及其刁钻,竟然从维修道的专用电梯口攀下去,再从另一端狭窄的变压间穿出来,擦过茶水室与研究所之间的狭小缝隙,再从总机房后面钻了个够本。“这些鬼地方你倒真是轻车熟路。”特拉法尔加终于忍不住出声揶揄,库赞一笑,双手袖在口袋里:“我可在这破地方里的‘基层’干了快二十年。别人早升上去了……”当年因为特拉法尔加达莲娜脱逃一事监管不力导致降级,后来又因为td26的事件意见偏执而被停职查看,再后来时效限过,他早已养成了改不了的懒散毛病,升不了职;终于等年限了升上去不久,又触到了霉头,被罚下来y-in差阳错地当特拉法尔加的儿子的监察官。有时候细想来也觉得命运在跟他开玩笑,但既是玩笑,那笑着去过便好吧。
他用老式钥匙上了点油,打开了年久上锈的铁门。“这秘密通道大概全玛丽乔亚也没人知道,除了这栋建筑的设计师——但他早死了……应该。”使劲一推,轴承处轧轧地响,一道刺眼的光从门缝中透亮出来,亮光的宽度逐渐加大、再加大。特拉法尔加恍惚间觉得是不是已是正午,但等到眼睛适应了才发现,那光线如此柔和,还带着夜的清气——不过是拂晓的微光罢了。
kidd欢呼一声,先冲出去了;基德站在他们身后,也发出了一声释然的赞叹。特拉法尔加迈开疲惫的步子走了出去,但双脚却像再被注入了兴奋荷尔蒙一样焕发新生,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进到外界,他瘦高的身子立刻被柔光所包裹,晕开一层淡蓝的薄雾。
基德朝着那身影笑起来,但却同时冷下了声音,对着旁边的人发问:“为什么帮我们。”
库赞正靠着门边,眼睛同样没有看着他,但却的确是在回他的话:“十三年前,我暗恋过特拉法尔加的母亲达莲娜。”
基德皱了皱眉头:“虽然你难得这么坦诚,不过老子不太有兴趣听你年轻时的八卦。”
对方立即垮了眉毛,却又很快扬起来。“听听有好处,年轻人。当初达莲娜做出的决定是错的,现在的罗也是。他们一旦专注投入进去,就好像什么都不管了。可惜埃瑞斯是个混蛋——那么,你呢?”他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特拉法尔加的背影,削窄的肩,突兀的背,优雅的腰线,和达莲娜的确有七分像,他几乎要把记忆里仅存的背影与之叠合起来。
基德皱起眉头:“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不过你以后要有什么事,我会帮的,算欠你个情,连他的份一起还了。还有,别他妈的色迷迷地看着,那不是你的。”他说完就大步向着特拉法尔加的背影走过去,“喂,小野猫,走了!”
对方在听见呼喊的时候撇过上身,肩膀有些塌下地转开弧度,抱着双手回头看过来。那姿势与库赞脑海中先前闪现的达莲娜的动作如此地相像,他几乎以为接下来一定会看到那张尖而秀美的脸。但他错了,虽然也同样是棕色紧致而光滑的肌肤、高挑而修长的身材、玻璃弹珠似的浅色双眼,但那不是达莲娜,一点也不。那家伙有着和达莲娜完全相左的另一种尖峭的脸庞,有着达莲娜所没有的傲然而挑衅的眼神、执着而专注的信念、勇敢而任x_i,ng的胆气,以及——一个值得他爱的人。
“喂。”
他站在黑暗这边,叫住了沐浴在光里的两人,丢了个巴掌大的物件过去。基德接住了一看,笔记型pda,不很沉,却是相当老旧的款型。
“达莲娜的遗物,有空看看吧。”库赞说。他的背靠着满是老锈的门框,一只手懒散地c-h-a在裤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向着前面的方向一指,“从这只能翻利华斯山。这条路从来十生九死,所以我也不算救了你们。”
那两人反倒笑了起来。就像是在说你等着瞧吧,让人禁不住立刻想要一窥推翻定律的瞬间。他低头伸手去拉门闩,抬头又想起来了一句话:
“对了,特拉法尔加。”
“我收回前言。你和你母亲不像,一点也不。”
门闩拴上之前,最后看见的是特拉法尔加朝他竖起的中指,以及嘴角理所当然的嚣张弧度。
“混蛋,你早该明白了!”
第48章 act.44 天与海
与玛丽乔亚主城所见的景象截然相反,从这道老旧铁门出来后似乎是到了玛丽乔亚的废城——曾经的“下城区”,因为恶劣的环境和生存状态,这里成为了隔离带。当然,玛丽乔亚把这一方面的新闻捂得很严,即使身在无法地带的情报中枢“莫比迪克”里,也无法详细了解到这件事的始末。
障碍栏零落地丢弃在洼地里,不远处看得到铁丝密集的隔离栅,上面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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