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得真好听。
可非半信半疑地看着语凡那双发亮的眼睛,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说——
这家伙动不动就说自己笨、记忆力差,怎么现在在我面前转述着别的男人说的话的时候,倒是滔滔不绝,再艰难的字眼都讲得头头是道?
那家伙是给语凡喝了什么迷汤呀?
「他还说,我的诚实和我的服务j-i,ng神,正是他的男公关店所需要的。」语凡一口气说完后,竖起了六根指头。「他还给了我这样子的价码,这么好的条件,真是叫人不敢相信。」
「一年?」一副没啥兴趣、姑且听之的样子。
「才不,是一个月。」
啧。真是棘手。
虽然这点钱,可非也出得起,然而看到语凡的一颗心早已经被那酒店老板给「收买」了的模样,他知道就算现在自己拿出同样的金钱,要语凡继续留在家里蹲,语凡也不会接受的。
因为,那个外面的男人还给了一样可非无法给语凡的东西——成就感。
无论语凡在这个家里面,做了多少的事、帮了多少的忙,感觉就是和出门在外赚钱打拼所获得的成就感不一样。
在家里,就是拿人手短。
在外面,却是一分钱一分货。
人家愿意付给你多少的薪水,就代表了他的心中你有这样的价值。
人类为什么热爱追名逐利?不过就是为争一口气,想知道在他人眼中,自己能获得多少肯定罢了。
「不是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份工作听起来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捏造的。该不会对方骗得了你的存折、身份证件之后,就来个避不见面吧?」再泼第二盆冷水,说。
「才不会呢!」
「厚?你这么有把握,是手中有什么证明,可以让你百分之百地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证明……没有。可是!」语凡焦急地说:「我看得出来他没有在骗我,他也没有理由骗我!」
可非呵呵地笑了。「又来了。又是你的『我相信』。从小到大你看走眼的次数,是不是和你的智商成反比?」
啊,糟了!可非此话一出,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在他来得及收回这句话并道歉之前,语凡已经霍地从餐桌旁起身,眼眶泛红地揪着餐桌的桌边怒道——
「是呀,我是个专门看走眼的笨蛋!连『你』,也是我这个笨蛋看走眼才看上的,笨蛋!」
两手跟着一掀,将餐桌翻了过去,杯碗盘碟哗啦啦地掉落一地。
「咱们再也不见,成可非!」
撂下话,咚咚咚地,气呼呼地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
屋子里转眼只剩下目瞪口呆、无言以对的成可非、一张掀倒在地的餐桌,与破裂成了满地碎片的不成形的餐具。
第二章
结果,这个咖啡杯,还是没能保住。
可非将横倒在地面上的餐桌重新扶正,然后蹲下来一个个收拾破裂的杯盘。苦笑地,从地上拿起那只他担心会被自己摔烂的瓷杯——现在只剩黏着把手的半边,另外半边不知碎成几块了。
那小子掀桌的时候,还真是手下不留情,从这些碎片,就看得出他一鼓作气,丝毫没迟疑的痕迹。
是说,掀桌子,总比出拳头要好。
可非反省自己方纔的那番话,已经不是说得太过分或一时说错可以轻松带过去、轻易被原谅的。
换成有人如此侮辱自己的人格,可非的反应只会比语凡更激烈——也许会打掉对方几颗牙,甚至是断两、三根肋骨的程度。
这满地的碎片,和自己伤及语凡自尊所造成的伤害,根本无法放在天秤上衡量。一个咖啡杯或十个、百个破杯子、破盘子,能够让语凡出气的话,这代价是太便宜了。可是他不会自欺欺人,认为「出了气」,就可以将此事一笔勾销。
可非不知道自己怎会像个没长大脑的猪头,说出那样的话。
或许他过去太热衷于做个毒舌的混帐,认为随心所欲、不经修饰地讲话,是一种无伤大雅的行为,没想到今天闯下了这么恶毒的……
——嘿,成可非,你还在这边收拾什么?你有更重要的事该去做吧!
紧绷着下颚,他以吸尘器将地上剩余的小碎片一一清除掉。
——你还在这边拖拖拉拉、磨蹭什么?去向被你伤害的人说声抱歉,会很难吗?
不。道歉不难。犯了错,就该说声对不起。
——那,你还在等什么?
在……等一个黄道吉日吧。
摇了摇头,成可非停止这段可笑的自问自答、自我解嘲,他知道自己既没有人格分裂症,也不需要上演脑内小剧场来逃避现实。
他待在这儿,没有立刻追到隔壁去向语凡低头道歉的理由,很简单。
他需要一点时间,借着「收拾善后」,让心里面那五味杂陈、翻滚冲击到喉咙口的发酸液体,平复下来。
方纔他的口不择言,说好听是因为太过担心语凡再度被骗,而不小心说了重话。可是,隐藏在背后,真正不欲人知的真心话,则是……
待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
干么非得去外面,找别的工作不可?
难道你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吗?你觉得现在的生活,不够幸福、不够快乐吗,语凡?
……自己竟然想要束缚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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