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公开特使的身份,亲入险境,多半是心里有了个大概猜测,那真凶不是衙主一家,也与衙门里的人脱不了干系,要亲眼证明什么事。而自己哪里能呆的住,与其等的焦心,倒不如跟在哥哥后面,万一碰上麻烦,还能帮上一点忙。
盐立城衙,陆昭令牌一出,自然是被老衙主亲自请进衙门中。
薛慕极远远看着,那老衙主似乎比他之前见的时候,年轻了不少。这爷爷也快七十岁了吧,腰杆越挺越直,明明腿不瘸,还拄着根拐杖当装饰。
想起当年以平江世子的身份来的时候,何其风光,如今只能等在门外,这个模样,根本没人认识他。
薛慕极捡了几片落叶,摆在地上玩,等哥哥出来。他前世小时候,驸马老爹哄他,总摘叶子在地上摆图案,据说,是齐安长公主小时候,兄长经常哄她摆着玩,她传给了驸马老爹,驸马老爹又传给了他跟姐姐。
也不知,姐姐嫁去花间侯府后,过的快不快乐,有没有忘了沈初那混蛋,爱上真心爱她的夫君谢睦。
他摆弄着树叶,几个图案来来回回的摆。
有一辆马车,经过小道,经过薛慕极身边,马车里的人,忽然“咦”了一声。
马车没有停,只是窗帘的珠子串摆动下去,而薛慕极也没搭理,继续摆弄叶子。
等了不久,陆昭就出来了。还是那老爷爷,毕恭毕敬的把哥哥送出来。
薛慕极赶忙躲进墙角边。
陆昭本来走的是大道,走到一半,忽而转到小道去,弄得薛慕极措手不及,立刻转身准备逃跑,被陆昭大手给捉着后衣领提溜回去。
陆昭把薛慕极扯到巷子头的一处院子里。
那几个属下已经等在院中。
“让你别跟来。”陆昭略有责备神色,但仿佛更多的是无奈与担心。
薛慕极滔滔不绝的狡辩说,“我在逛街,正好逛到那里,真巧啊,又遇着哥哥了,我们就是有缘分。”
哥哥大概是有正事要办,懒得戳穿如此直白的谎话。
“主上,属下查实,三年前城里并无人七旬老人失踪或者死亡。会不会是外地人?”
陆昭却是从另一人手上接过匕首,抽出刀鞘。
“对照伤口处,凶器与之□□不差,主上,这匕首的样式,很特殊,像是……”
不用说陆昭,薛慕极也看出来,这匕首跟他前世随身携带的那些防身武器一模一样,刀刃上有个向外的小缺口,据说□□能连带皮r_ou_。
这匕首,出自雍都皇族专属的匠人之手,李家皇族无论男女,不多不少,人手一把,自幼贴身携带。
仅仅是瞬间的疑惑,陆昭就抬手,止住属下的推测。
“匕首的出处,哥哥你怎么想?”薛慕极问。
陆昭把匕首收回刀鞘,“不过是陈年旧案,我们无需介入太深。”
说着,把匕首扔给薛慕极,“留着防身。”
薛慕极把匕首贴身收好,他正好缺个趁手的武器,虽然换了身体,武功的记忆还是留下来,学得不好,防身足够。
薛慕极想不通,那把杀人的匕首,竟然是雍都的皇室之物?凶手是怎么得到的?难不成是捡的?还有,尸体为何不埋乱葬岗,或者扔江里去喂鱼,或者一把火烧了?而是埋在城里的荒庙门口呢?
这不是加大了被发现的可能?
“主公,尸体的身份,是不是要再查附近城镇的户籍造册?”
“不用了。”陆昭说,“刚刚走出衙门,我发现一辆停留在院中的马车。我去时没有这辆马车。而那马车的主人,就是杀人埋尸的人。是谁,我大概心中有数。”
“马车?”薛慕极想起刚刚经过他的那辆。珠帘落下的时候晃了一下,他似乎看见马车里坐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马车刻着城衙的图案,是只有衙主与少主可以使用的标准。
陆昭把袖中的珠子拿出来,“此珠子,是马车窗帘上的装饰。我走时注意看过,按着那珠帘排布规律,的确少了最底下的一颗。”
“所以,是那老人临死前的挣扎,抓住了珠帘,扯下一个珠子,并把珠子含在嘴里?”薛慕极身后凉深深的,如果哥哥的道理说的通,盐立衙主的病秧子儿子,该是多么狠毒的人物。
刚刚他看到的老衙主,不是变得年轻了,而是,与之前他见过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而真正的老衙主,那个慈祥的老爷爷,该是被那病弱的少主给杀死,尸体埋在刚刚的庙门口。
怪不得,那少主带人捉走莫子康,没有在庙门久留,也没有留属下在等。他定然是不想任何人发现尸体的痕迹,或许心有理亏,不敢在那里多呆。他留下信,开口要挟玉玺,大言不惭疑点重重而且简直气死人,大概也是想乱了在场人们的心神,以掩饰庙门口的罪证。
还亏了那几只狗。薛慕极记起来,几年前他见老衙主的时候,老衙主很喜欢动物。他定是施舍给野狗们饭食,野狗就记住了恩人的味道。恩人死去,相聚此处,守着恩人的埋葬处。
“你也想到了吧。”陆昭望向薛慕极,“所以,你给我乖乖回客栈呆着。”
薛慕极果断拒绝,“哥哥,那三位衙官要找的是宝藏,却打不开墙壁的机关,他们唯独屡屡徘徊在埋尸地点,想寻找蛛丝马迹,打开通往宝藏的路线,所以才被那凶手给灭口的,是吗?”
“我没有证据。”陆昭没有否认,这三人表面衙官,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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