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尘归尘,土归土。上辈子刘彻做过的错事,上辈子的刘彻也已经得到了教训。这辈子的刘彻对他却一直很好……
宽容、理解、尊重、教导……这辈子的刘彻做到了他理想中父亲的一切,而且似乎做得更好。他真的不想因为任何事而破坏这种关系。怎么办……
一时间刘据心烦意乱。随手将一旁的锦被拉倒脑袋上,下意识的缩进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去了一趟大司马府,回来就要闷死自己了?”过了好一会儿,刘彻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股外力将蒙在头上的锦被拉开。
光线霎时间进入眼眸,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刘彻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父皇!”刘据立即起身应道。由于刘彻的坚持,刘据在面对刘彻时早已经不行叩拜之礼了。要不是刘据据理力争,恐怕就连日常的躬身之礼都被免了。因此看到刘彻进来,刘据只是下意识的欠了欠身。
“这是怎么了?在大司马府挥斥方遒说要灭了匈奴的太子殿下怎么回来就成了缩头乌龟?”刘彻眼眸深深的看着刘据。十二岁的少年,由于侍奉的金贵而异常白皙的肤色,养尊处优而稍显纤细的身躯。四肢修长匀称,由于少年时的体弱多病而比寻常人更加柔弱的身段。最终视线定在少年姣好若女子的面容上。如弯月般的眉毛,狭长的丹凤眼,眼角眉梢不经意间透露出的风情被皇族的尊贵掩盖。唇边习惯x_i,ng的一抹淡淡微笑,让人看了如沐春风。平日里梳得整齐的秀发此时显得有些凌乱。几丝零落在脖颈、额前,给少年平添了几丝慵懒。
刘彻有些得意,这少年的美好这少年的风情是除了自己外人不得见的。这样恭谨却偶尔露出来的纯然信任是自己费尽周折才筹谋到的。如今这云淡风轻的眼眸中已经深深刻下了自己的身影。只是——
刘彻有些不甚满意的看着少年恭谨下不经意透露出的拘束……
就算是多活了一辈子,刘据依旧是纯良的,心机甚少被保护的很好的太子。所以他稚嫩的感情向来瞒不过老谋深算也可以说是老j,i,an巨猾的刘彻。而刘彻为了得到刘据的信任,也向来不屑隐瞒自己这个儿子。
所以当刘据听到刘彻毫不在意的透露出自己和霍去病谈话时的内容时,不由自主的拘谨起来。
刘据向来知道自己的身边有刘彻的眼线。他也乐于如此。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绝无二心。而刘彻就是因为此点才毫不顾忌。因为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对刘据的安抚。
可是今天确实不同的。刘据并不是担心刘彻能知道他与霍去病的谈话,他只是担心刘彻知道后的反应。这个把皇权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男人会怎么对待他这个想要c-h-a手军事的太子?
此刻的刘据是忐忑不安的。如果不是为了霍去病,如果不是为了母后和众位姐姐,以及卫氏一族的所有亲人。他宁可一辈子都放手军权。当然若是能做个闲散皇子就更好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奢望——
卫氏一族的荣耀,霍去病的生命,这一切在刘据的眼中无比重要。巫蛊之祸的噩梦已经成了卡在喉中的鱼鲠,不吐不快。而太子的尊位也成了刘据不得不努力的根由。因为他如果真的倒下了,那么等待他所有亲友的将是一场血雨腥风。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刘据只有战战兢兢的去挣,去抢。他的命运早在7岁那年被封为太子时就已经注定了——非生即死。
所以此刻刘据不管怎样惧怕,他还是握紧双手,战战兢兢的说道:“父皇,儿臣想试试——”想试试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也想试试看刘彻对待他的态度究竟如何。
语音刚落,就感觉到一股凝重迎面扑来,抬头忐忑的看了看刘彻满沉如水的冷峻面容,刘据低头苦笑。
果然如此吗?不论怎么宠溺,怎么纵容,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毫不留情的斩杀吗?自己明明知道的,自己明明经历过的,怎么还是学不乖呢!
刘据感到一种酸楚油然而生。眼前渐渐模糊了。那掩藏在灵魂深处的绝望和悲伤渐渐侵入身体。大脑开始僵持,等待着刘彻的雷霆怒火或者是冷眼相对。嘴唇被牙齿咬住,从伤口处留下丝丝鲜血,却感觉不到疼痛。仿佛就这么过了一万年,仿佛就这么窒息死去。
直到一双大手将面颊上的泪水抹去,小心翼翼地将纠缠住的唇齿掰开。
刘彻深深叹了一口气,将站在一旁宛若被遗弃的小猫般呆然无措的刘据揽在怀中,闷闷说道:“父皇说过会保护你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父皇——”宛若大堤决了口般,刘据在刘彻开口的一刹那瞬间哭了出来,泪水顺着姣好的面容流下,滴滴掉落在刘彻的掌心。细碎的呜咽声比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更为酸楚。刘彻向来是讨厌眼泪的,所有人的哭泣都只能让他厌烦,可是看着怀中止不住抽泣的刘据,感受着胸前不断被濡s-hi的衣袍,心中却只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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