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小姐您误会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像我们这种身份,也不配识得那些字……”喜桃深深地埋下头,像是犯了什么罪一样。
于是冯霜止一时无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全部咽下去了,只道:“一两个不打紧,不打紧。”
☆、第九章 名前茶
日子,一天比一天更平静。
——至少是表面上。
转眼已经是三月三,京城里也有人出去踏青,不过这节气到底是冷,况且到了清朝,京城里也没什么过上巳节的风俗,因而这府里也没什么大的动静。许氏才走不久,即便是有什么节日都只能小办,倒也没人搅了冯霜止的清净。
不过这一日,冯霜止起了个大早,身上的伤基本已经养好,见不到什么痕迹,还跟以前一样细皮嫩r_ou_。喜桃与巧杏伺候她穿衣梳洗。
眼见着天还未亮,冯霜止想起她阿玛冯章来,“一会儿去正屋向玛法晨省问安,顺便一问入学之事。巧杏,我的书房可收拾好了?”
巧杏捧着她的妆奁,忙点头道:“知道小姐近日要入学,已经收拾好了,前些天奴婢听府里人说,老太爷为小姐请了一位不错的私塾先生呢。”
二小姐要上学的事情,已经是传开了的。按理说冯霜止已经是九岁,早就可以上学,但以前是许氏在世,都是许氏手把手教她,读《千字文》,写一些简单的字,可是现在许氏已然不在,只能去外面请先生来坐馆。
只不过,外面请来的先生,就跟许氏教习不一样了。先生会向英廉禀告学生的学习情况,而且其实也不教更高深的东西,大多都是学什么女戒女则。冯霜止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知道了,其实也不过是注意着一些,她心里的东西从来没有改变过。上学塾,也许能够有机会接触到别的东西而已。
再说上学这种事情,大户人家的子女都是避免不了的,即便是冯霜止去跟英廉说自己不想上学,那又有什么作用呢?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
“书房紧着看,勿让别人进去了。前儿失手砸了一方徽砚,你去库房里取一件过来。”冯霜止闭着眼睛,任喜桃为她梳头,嘴里说着的话却是很清楚的。
只是她这话却让巧杏为难了,她半天没应声。
喜桃梳头正好差不多,后面编一根大辫子,缠两寸长的红绳,坠个小玉坠儿,冯霜止自己整了额发,将光洁饱满的额头盖住,也遮掩了眼底出来的锐气。她问巧杏道:“怎么不说话?”
巧杏迟疑了一会儿,眼看着冯霜止眼底的冷色越来越重,这才吞吞吐吐说道:“二小姐,您忘记了,现在支领东西都要过二姨n_ain_ai的手,现在是二姨n_ain_ai和三姨n_ain_ai一起管家。昨日去要新茶的时候,二姨n_ain_ai的脸色就……”
这个时候,她倒是会编排起二姨n_ain_ai了。
冯霜止自然知道,许氏走了之后,家里掌权的人就变了,清朝旗人子弟都是不管家里的事情的,一般也就是内宅之中的妇人负责理财。许氏在的时候是许氏管着,可是现在许氏没了,英廉那几房小妾也是扶不上来的,索*给了二姨娘张氏和三姨娘兆佳氏管。按理说是轮不到二姨娘的,毕竟三姨娘兆佳氏的身份高出去一些,还是满洲旗人出身。只不过三姨娘在府里一直不怎么管事,也从没表现出什么才能出来,因而英廉也随口点了不怎么惹事的二姨娘。
如果冯霜止年纪不是只有九岁,现在完全可以将管家的权力要过一些来,但现实就是——她年纪还太小。
本来二姨娘管家也没什么,大事不会出,只是小事上膈应人而已,比如现在。
冯霜止唇边挂起一抹笑,声音温和得很,“你去禀明二姨n_ain_ai便是了,二姨n_ain_ai是个通情达理的,我不过是给自己的书房添置点东西,她能说什么?”
即便是许氏不在了,她冯霜止也是嫡女,二姨娘心比天高也不可能从妾给抬到正妻填房的位置,规矩摆在那里+,鄂章要是敢这样干,她便能直接将这事儿捅大。二姨娘已经被许氏的捧杀手段废掉了,冯霜止要收拾掉二姨娘,不过是时间问题。说到底,最有威胁的不是看起来威胁最大的那个。
冯霜止的意思是让巧杏去说这事儿,巧杏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冯霜止一眼,“奴婢现在就去吗?”
“晨省之后吧。”冯霜止说完就已经站了起来,展开双臂让喜桃给最后看了看,穿着的袍子都服帖了,这才道,“走吧。”
外间四名丫鬟见冯霜止出来,蹲了个身,送她出去。
冯府这边并不是每日都在请安的,毕竟英廉是个很忙的人,怎么说也是二品大员,上朝叫大起的时候不少,所以一般晨省的时候他都不在,下朝有空就回府,没空就直接去内务府那些地方办事了,能见到英廉的机会实在是不多——这也是冯霜止觉得即便有了英廉庇佑,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的原因。
今天逢着英廉有一日的闲暇,不用去上朝,所以冯霜止便来请安。
此时正是卯正初刻,日头刚翻起来,天还没亮开,从过了垂花门便到了内院,往右边一转,便顺着穿山游廊下去,从正前方来到正屋前面。
英廉长期早朝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刚巧起身不久,已经让冯忠沏了一壶茶,端了一盏在手中。他身边的乃是他最宠爱的小妾乌雅氏,外面小丫鬟一报二小姐来请安了,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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