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赶上小安带着一帮哈欠连天的小朋友在廊下洗漱。
“怎么都像没休息好似的?是不是认床啦?”季玉竹扫视一圈,问起旁边跟着伺候的下人。
这个下人是工部郎中家李绍齐的近侍, 他恭敬地行礼回话:“回郎君,昨夜是宁郡王家、章家、陈家、邹家值夜,我早上换值,并不清楚昨夜的情况。”
小安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季玉竹, 忙匆匆走过来行礼:“见过郎君, 郎君万福。”
“免了免了。”季玉竹一脸好奇地问他,“昨晚有什么情况吗?”
小安笑笑:“郎君放心,没什么大事。”想了想,“昨晚值夜的人说了, 少爷们都闹腾得挺晚才睡。”
季玉竹莞尔。
想来是第一次跟小伙伴一起住宿舍,小朋友们有些兴奋过度了。
他摆摆手:“那就无需在意,过几天兴致下去了就好了,累了他们自然会早睡。”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洗漱完毕的骆昊等人。
骆昊望了望左右,确认自己舍友(先生说住一个屋的就叫舍友)都搞定了,忙招呼他们一起,走到季玉竹跟前。
“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呀!”季玉竹笑眯眯地挨个摸摸脑袋。
其他三个宿舍的人见状,急忙也跑过来跟先生见礼。
季玉竹一一打过招呼。
见他们都洗漱完毕,穿的也是正儿八经地可爱学院服,季玉竹就带着他们去食堂用早饭。
一个晚上过去,小朋友们之间也熟悉了不少。
不再跟昨天一样按照家人官阶排位,这次用餐,一个宿舍的直接就扎堆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个没停。
季玉竹满意地点点头,心情颇好,继一碗猪杂粥加一个水煮蛋后,再给自己添了一个酸菜r_ou_包和小杯豆浆。
他摸了摸胃部,打了个饱嗝——好像最近吃得有点多?胖成球的话,衍哥回来会不会认不出他?哈哈哈!
自我调侃一番后,他就抛之于脑后。
吃过早饭,略微坐了一会,季玉竹领着十二个小孩子到旁边的角房,一人分了一块抹布加小桶,或一个小扫把,以宿舍为单位,再领一个小簸萁。
然后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到了课室。
季玉竹拍拍手:“待会我们就要开始上课学习,为了让大家有一个干净舒适的环境,我们先来打扫一下课室好吗?”
课室外跟着的几个下人脸色顿时变了,想阻止又没那个身份说话。
季玉竹已经提前说过,他们是不许进教室帮忙的。
小朋友们倒是兴奋得不得了,嚷嚷着好!
有些分去扫地板,有些分去擦桌子板凳,季玉竹还轮流让小朋友去院子里提水。
不过成人巴掌深的小木桶,两个人提一小桶,也累不着什么。
倒是吓得下人们惊恐交加,张着双手紧紧护了一路。
打扫完课室,季玉竹甚至还给加宽的窗台上的小盆栽浇了水,才指挥大家把清洁用具收好,摆好桌椅。
小朋友们嘻嘻哈哈地找回自己的位子,一一坐好。
季玉竹站上讲台,轻咳两声,让大家安静下来。
“今天第一课,我们,”他顿了顿,坏笑道,“学唱歌。”
唱、唱歌?
骆昊等人顿时懵逼。
章庭钰眨眨眼:“先生,我们不是来认字读书学道理的吗?”
季玉竹笑着点点头:“对啊。”
“那怎么是学唱歌呢?我阿娘说唱歌不好!”
“对啊,我阿娘说过,学唱歌的是戏子。”礼部右侍郎陈家的小儿子陈彦睿也小声附和道。
“不能这样想哦。”季玉竹摇摇头,“唱歌并没有好坏之分,它只是我们表达喜悦、难过、愤怒等情绪时使用的工具。戏子是卖艺为生,他们唱歌是为了讨好客人。我们唱歌,是为了学习,是为了表达心情,立意就与戏子不同。”
见下面的小朋友们依然茫然,他想了想:“就好比刀剑。你们手里有刀的话,你们就是坏人了吗?”
章庭钰忙否认:“我不是坏人!”
其他小朋友也连忙摇头。
“刀要是在坏人手里做了坏事,那就是坏的。要是在兵士手里保家卫国,就是好的。同样是刀,也有好坏。唱歌,也一样有好坏。而现在我们唱歌,怎么会是坏事呢?对不对?”
骆昊举手:“所以我们唱歌,只要不表演给别人看,就没问题吗?”
季玉竹点点头:“对的。不过,若是你阿父阿爹想听你唱歌,为了哄他们开心你唱了,这叫孝顺;不唱,他们也不会怪罪于你。所以唱或不唱,需要的是随心。”
骆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尤瑾旭煞有介事地跟着点。
其他人则似懂非懂。
季玉竹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拿起一支石灰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一、二、三、四……一直写到十。
然后把最活跃的章庭钰叫出来,跟他手对手地演示起拍手歌的动作。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穿花衣。你拍二,我拍二,二个小孩梳小辫儿……”
还能这样玩?
小孩子们瞬间兴趣就来了。
演示完后,季玉竹一句一句地教,连续教了几遍,估摸着大家都熟悉了,再让大家两两抓对教两遍,然后才让他们自己玩。
一时间,课室里都是噼里啪啦的拍手声。
这个唱错一句,那个拍错节拍,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岑奕过来的时候,远远就听到这边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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