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63
那一句一笔勾销,就是将从前和以後全都抹杀了,虽然抹掉了那些仇恨,可也一样抹掉了爱。
齐俊这般年纪才第一次知道爱情,哪里懂得应对这样的状况,听著白昭淮说的话难受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该回去了,过了明天,想再追上怕是要难了。”
“…………”
“我也不恨你……”
“……昭淮……”
“只是不能在一起……”终究不忍心,白昭淮轻轻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吧……”
“……昭淮……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
齐俊看著白昭淮,那双黑亮的眼瞳虽然隐在灯影里看不分明,但那安静里的默许终於是让他生出些希望来。
忍不住伸手捧住男人清瘦的脸颊,用麽指抚摸著那爱得心都发痛的人。
探了探身子想去亲吻,最後齐俊只停在白昭淮的面前,看著他低垂著眉眼的样子,就心软得一塌糊涂,终究只是在他的唇角贴了贴,勉强算是个吻。
想要白昭淮不恨,齐俊也知道几乎不可能,但至少他肯留一丝的希望也是好的,就算征战回来的时候他仍然无法释怀,就算以後拥抱的时候会被刺得伤痕累累,他也觉得满足。
他不需要白昭淮为他做任何的事,他只要站在那里让他去爱就好,那就是他的幸福。
他舍不得委屈白昭淮一丁点,现在仍然不想勉强他接受或是同意什麽,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正好能让白昭淮冷下情绪来也好,而有杨云峰的保护,他也不必为了白昭淮父子的安全担忧,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欣慰里却忘记了去想,白昭淮如何突然又肯松口同意等他。
他其实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琢磨。
从他掉转头回来救人到现在,已经足有两天两夜,再不启程,便是如风这样日行千里的宝马,也难以追得上了。
更何况,家国大义终究远远高於个人情感,齐俊也并非是感情用事、毫无责任感的人,即使再惦记白昭淮,再担心他腹中的孩子,此时此刻他也得先将这一切都放下。
好在已经得到了白昭淮的默许,离开之前也算稍微有些安慰,齐俊於是匆匆忙忙的又星夜启程去追大队伍。
迎著凛冽的寒风,齐俊才突然想到,白昭淮说的他只是在补偿并不是爱是错的。
在遇袭之前他并不知道白昭淮的身世和目的,但那时候他已经不能自拔的爱著他,甚至在利刃之下本能的用身体、x_i,ng命护住了他。
他早在想要补偿之前就已经深爱了。
天亮的时候杨云峰拿了一套士兵的衣服让白昭淮换上,又押著个面目不清身材与他相仿的人向著齐梁回去。
偷梁换柱不算是多高明的计策,但薛荣派来跟著的人不敢靠近,用起来倒是正好。
法源寺山下原本就有小队护城军驻扎,杨云峰作为守城的副将来这里也毫不惹眼,而在深夜送白昭淮上山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将军府这时候一定是已经被各方的眼线盯得紧紧的,齐俊在离开之前已经交代了杨云峰将白昭淮护送回法源寺。
那里平日里少有人进出,加上方丈和一众小沙弥也都是习武的,要护住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不是难事,方丈之前也和原仲白有些渊源,齐俊更是放心白昭淮留在那里。
与其说白昭淮是在法源寺等待齐俊回来,倒不如说他是想在父亲当年曾停留的地方多待些时间。
他也不是同意了齐俊的提议,他只是不想齐俊因他获罪,即使他和齐俊在爱恨里纠缠不清,他还是舍不得齐俊身败名裂。
他一时想不出哪里能去投奔,又担心长途奔波会伤到腹中孩儿,参禅礼佛的安静日子正好让他能静心休养。
至於臣考,他本就打算等胎儿稳固之後想办法离开,自然也就不热衷,所以一个多月之後当杨云峰找他,要护著他去参加臣考的时候,他也拒绝了,名利於他根本没有诱惑力,他只想做个小人物,写写画画养家糊口就好。
他是真的下了决心,只等胎儿一足了三月,就离开法源寺,以後也不会再和齐俊有任何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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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64
他是真的下了决心,只等胎儿一稳固下来,就离开法源寺,以後也不会再和齐俊有任何牵连。
这日禅院里的早课一过,方丈就拿著一本经书找到了白昭淮。
“昨晚整理旧时经书,看见了这一本,便拿来给白施主看看,这是当年原施主的笔迹。”
虽然知道白昭淮和原仲白的关系,方丈仍然叫他白施主。
出家人不像凡人,姓甚名谁只不过是个代号,姓原姓白,是他这个人便是对了,并不在这上纠结。
经书保存得平整,但年时已久,书页已经泛黄发脆,白昭淮小心放在手上翻开首页来,上面端整公正的写著个年号,正是父亲的笔迹,算了算,竟是二十七年前。
从和方丈的交谈里,白昭淮已经知道父亲与这法源寺渊源甚深,只是,却没想到二十七年之前父亲就已经在这寺院里停留过。
白昭淮看著二十七年前父亲的笔迹,一时有点时空交错的错觉。
那时的父亲应该只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年纪,笔迹上也都还透著年轻人的刚劲和豪气,但那时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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