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玄摇头,垂目许久,眼中神色变换几测,手一寸寸在握紧,直到手指酸疼方才松开,却又在眨眼间握紧成拳,闭目:“师父……我后悔了……”
李问天眯眼意味深长的“哦”可一声,尾音上挑,等着他的下文。
范卿玄调整着呼吸,却发现不论如何假装镇定从容,心绪都杂乱如麻,第一次在他的眼底划过悔恨和悲痛。
“是我一厢情愿的自负……他根本就无从辩解,从始至终不是他不愿说,而是我从未给过他机会,他是心寒了……是我错了……”
李问天沉默了少顷,开口道:“在你离开景阳的那几天,有两个人来找过你,如今他们就在梵音阁,你想不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谁?”
李问□□着二楼高喊了一声:“下来吧!你们要找的主来了!”
范卿玄尚在诧异,就看到胡晚晴和刘苑从二楼冒出头来。
胡晚晴当先就扑了过来,几乎要哭出来道:“范大哥!总算见到你了!”
这大概是范卿玄这辈子过得最漫长的一天,也是最狼狈的一天,因为随着他们两人的阐述和作证,他心底最后的侥幸被彻底粉碎,当初的短浅和愚蠢淋漓尽致的晒在眼前,面对那些自以为是的过去,更让他难以呼吸的是那一日穿透白衣人心口的一剑。
他拍案而起,整张案几被撞的一颤,上头的卦象撒了一地,当初抽到的天水讼和兑卦交叠着落在地上,而更讽刺的,是那张空卦落在了两者间,生生将它们推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那一刻范卿玄再也等不住了,一刻也等不下去的冲出了梵音阁。
他冲回了范宗,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径自到了赵易宁的小院。
此时赵易宁正哼着小曲儿在摆弄花草,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意让他回头,嘴角的笑容还未展开,就被男子一把拧住了胳膊,他吃痛大喊,扭着手臂要挣脱。
响声惊动了路过的瑶光和虚天,他们立刻赶来。
瑶光见范卿玄脸色吓人,劝道:“刚回来怎么就发脾气?你快松手。”
虚天也不由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赵易宁大喊:“发什么神经!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干什么抓着我!”
“你为何要害语栖!”
范卿玄蓦然一句话让赵易宁怔住,他皱眉:“我何时害过他?明明是他三翻四次要害我!好好的又提他干什么!”
“你不说?”范卿玄冷哼一声,眯眼道,“福家村的招魂阵是不是你画的?”
赵易宁脸色白了一分,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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