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看着女子左右检视,面色凝重,半晌不敢出声。
半盏茶后,连城抬头看了过来:“他这样多久了?”
胡庆略一回想道:“他来这儿没几天,这般发狂倒是第一次见,至于之前我就不知了。”他见女子沉吟不语,不由担心问:“连宗主,他到底怎么样啊?这病我从没见过,会不会有危险?”
连城摇头叹道:“不是病。他中了一种叫九虫百花的蛊毒,必须每月服用一次解药尚可保命,也可以说是保持清醒,一旦解药断了,体内的蛊毒就会毒发。起初每月毒发一次,往后会越来越频繁,毒x_i,ng也会越来越烈,毒不至死,但会让人生不如死,多数人都是因熬不住了选择自尽。”
胡庆惊愕,忙问:“那他这毒能解么?”
连城目光轻掠,轻描淡写道:“当然能解。”
“那太好了!这就解了吧!”
连城看着陷入昏厥的男子,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缓缓道:“这世上能解此毒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九荒领主穆九,不过他为人y-in枭,这毒原本就出自九荒,恐怕他身上的毒就是穆九所为,让穆九救人,这就是个笑话。”
胡庆撇撇嘴:“那另一个呢?总可以救吧。”
连城笑了笑:“另一个倒是真有这本事,只是恐怕更没法子救他了。”
“为什么?那人也和他有什么过节?”
“没有。”连城扔掉手中的丝娟,绕到桌前到了杯茶,“这另一个人,就是骨清寒。”
胡庆愣怔的看着连城身边的男子,喃喃:“他都成这样了……那这世上岂不是无人能解?”
“也不尽然,骨清寒那个小弟子天资聪颖,年纪尚轻就有青出于蓝的架势,若能找到他,毒能解也未可知。”
“那他小弟子在哪儿?”
“不知。已失踪七八年了,死了也说不定。”
胡庆气馁的叹了口气,转而揭过了这个无果的话题,领着连城出了客房。
连城指点了些安神的药,胡庆就命下人出门取,带着连家宗主在庭院中逛了一阵后,连城就离开了。胡庆安排了些家中的事物后,打算回客房看看骨清寒的情况,然而一进门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他早已不知在何时离开。
再往后胡庆也在城里打听过,无人见过他,就像是此前从未有过这个人,忽然就人间蒸发了。
安静了月余,临安城中却开始发生怪异的事,原本祥和的小城接连有人失踪,开始只是失踪一天左右就会负伤而归,脸色惊惶语无伦次,纷纷都说云木山有凶暴的恶鬼。
然而再往后,失踪的事愈发频繁,失踪的人也愈来愈多,甚至还死了人,传闻渐渐开始流窜,说云木山有恶鬼,专吃人心。
后来有过路的修道之士上山查探,却并未发现什么凶灵恶鬼,只是这些人回来后不久也都死了,于是传言逐渐成了山中的山神,因有凡人触犯了禁地而遭到了报应惩罚。这半年来临安城的百姓一直处在惶恐不安中,无人敢靠近云木山。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胡庆因商业上的一些纠纷心烦意乱,在酒楼喝了点酒,借着酒意转到了一片偏僻的树林,林中淌着条小溪,他叫它东河。他靠在河边小树旁,烦闷的想着生意上的不顺,郁闷至极捞了两把河水冲脸,顿时酒意醒了大半。
叹了口气,胡庆靠着树干发呆,隐约间仿佛听到树林中有人说话。
他寻着声音,在不远处的溪岸边看到了两个人影,他立刻就认出其中一人是消失了半年之久的骨清寒,而另一人背对着他,看不太清。
胡庆隐身在树丛里,透过枝丫窥探着,从对方三言两语的交谈中,他知道了另一人的身份,范氏宗门的前任宗主范祁山。
骨清寒微微佝偻着腰身,脸色惨白的吓人,胡庆想到了连城说过的那些话,没了解药,蛊毒会频繁的折磨他的身心,如今再没了半年前初见时的那分光彩,眼底的y-in戾之气笼着死灰色,像极了传闻中的恶鬼。
范祁山从袖中摸出一把通体白色的骨刀扔在他面前,沉声道:“这是在云木山脚发现的骨刀,骨心术是你们一派传下的秘术,总不可能是凑巧。”
骨清寒呼气声带着沙哑的杂音,生涩道:“就算是我的又如何?你拿它来是想证明什么?”
范祁山眯眼:“临安城失踪的那些百姓都是你杀的?”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骨清寒轻咳着后退了几步打算离开,却被范祁山拦下。他抬眼微嗔,“你究竟想怎样?我与你们范氏宗门素无瓜葛,也不愿结怨,但范老宗主似乎并无此打算。”
范祁山冷哼:“我敬你是歧黄正宗,救死扶伤,纵然行事怪癖也算是正道人士,但此番你竟害人x_i,ng命,我便不能放你走。”
“笑话,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你既然咬定我是凶手,证据呢?”
范祁山蹙眉,一时没有接话。
骨清寒眼中寒光凛凛,似在极力隐忍着,烦躁的拍开他的手:“既无证据,那骨某就此告辞。”
胡庆躲在暗处,在他们二人间来回打量。他不太能懂这些对话所指,但对骨清寒的事多有在意,眼看着他越走越远,就要消失在树林中,胡庆只能干着急的等在树丛里,范祁山站在那儿,他此刻若追上去,定会被发现。好在等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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