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这一拜,翻腾起朱久焰心底残余的温情,他痛道:“你受j,i,an人蛊惑,才做出离经叛道之事!为师心中,到底有你的位置;你若肯回头,赤炎令终究是你的!”
“我的命,是冷月宗给的;我的生念,是陆渐行给的。”明瑜一字一句: “是全新的我,站在你面前;并没有路可以回头。”
“好,很好。”朱久焰收起眼中最后一丝热度,一个吐息之间,气息催动,天地圆融,无形有质的压力盖向虚空:“既无路可以回头,且送你上路。”
明瑜持刀危立,周身衣襟无风飘动。
“陆渐行”曾与朱久焰对阵,了解对手的可怖,连忙警示步、宁二人退出丈许;再回首,比武台上已是身影缭绕,气机激撞爆s,he,天地变色。
三人散布周遭,意欲伺机相助,然而杀气横绝,全然没有旁人c-h-a手的机会。饶是眼花缭乱,众人仍可感觉到,两股气机之间,由最初的相互制衡,慢慢变化为压制与抵抗,高下渐分。
“逆贼……”朱久焰咬牙切齿的声音于尘烟气波中传来:“叫你知道忤逆我的下场……”
“住手!赤炎令在此!”“陆渐行”的声音。
淡去的尘烟里,朱久焰如神祠般伫立,只掌斜抬,对准不远处的地面,一个挣扎再三也站不起来的身影。
“陆渐行”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之间,身姿峭立,从容倔强,不容置疑。他的话语,成功地让朱久焰顿住了杀意:
“‘得赤炎令者,得天下’——好大的口气!我猜的没错,赤炎令是你和楚侯爷谋反的证据。赤炎令早已让朝廷拿去!雁宿崖下你和楚侯爷豢养的私军,此刻恐怕已是韩锦昆守备师的囊中物!明瑜也好,步虚凌也好,这里没人稀罕做你的赤炎军统领——‘逆贼’二字,我替明瑜还给你!”
话音未落,一片刀剑斧钺之声在比武台四周此起彼伏,定睛一瞧,原来是熊之杰等各路豪杰制住了赤焰大会上的九霄堂余部。
朱久焰的目光神情,从不可一世,转变为不可置信——兵卒未动,刀不血刃,转瞬间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一败涂地;皆是,皆是拜眼前这个武力平平的少年所赐!他狠狠盯着“陆渐行”,心底咆哮的不甘、悔恨升腾起焚天怒意:
“拿命来——”
诡异的火光,震耳的轰炸,还有一句急切的呼唤——
“渐行!”
硝烟弥漫,带着淡淡的硫磺味。
“火……器?”朱久焰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可以见到的火器,发s,he的不过是些弹丸铁砂,杀伤力有限,在九品强者面前,皮r_ou_之伤都不见得落下;然而“陆渐行”手中这柄是什么火器?蓝光耀目的同时,一杆火力非凡的j-i,ng铁箭镞,便已穿透他醇厚的护体纯元,穿透他百炼成钢的r_ou_身,简单粗暴,夺命噬魂。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武器,绝对不是;令九品强者目力不及、反应不及的武器,绝对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陆渐行”就在他掌前,然而他已无法前进半分;朱久焰惨然一笑,轰然倒地——这个少年身上究竟有多少神奇的可能x_i,ng,他耗尽生命,也无法窥探一二。
朱久焰戛然而止的攻势,依旧威力惊人。“火弩”的后坐力,朱久焰攻势的余波,以及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推力,合力把“陆渐行”掀翻在地。强挣着大石压胸般的烦闷,他迅速翻起身来,抽出后腰箭匣上的第二根j-i,ng铁箭镞,往“火弩”上填装——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击而中,依旧做好了二次开火的准备。宁子歌说过,由于材料工艺不过关,使用寥寥数次,“火弩”便会报废;拿到“火弩”后已经试s,he了几次,所以,他只准备两根箭镞,只给自己留了两次开火的机会。
曲肘托举,瞄准,扣住扳机。潇洒利落。
熟悉的感觉,让“陆渐行”生出了那一世才有的万丈豪情和无所畏惧。
粗糙的准星里,是朱久焰大厦倾覆般的倒毙。
“陆渐行”心中一松,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膝下一软,却倒在了一人坚实的怀里。
“呵——明瑜,刚刚是你推了我一把吗?下次不可以这样冒险,知道吗?”
明瑜无语。全天下最大胆、最不要命又最神奇的冒险家,明明就在眼前,就在自己怀里——何德何能,何其幸之,这个人,在他明瑜的怀里。
兵马连绵。
韩锦昆的军队,和聚豪会引领的江北豪杰,万几人马,声势浩大地排布在空冥谷的谷口上。平息叛乱,为圣上祈福,是春春公主聚集人马的藉口;届时借助万几人马的意念,重启高维碎块,他们四人便能回到来世。
空冥谷口,风起云涌;时空的通道在r_ou_眼瞧不见的地方悄然开启,仿若世间的因果缘由起落转承。想到马上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站在谷口上的几个人俱是由衷的欢喜;唯有司陆.渐行.少卿,他的心情别有不同——其他三人都可以毫不留恋地和自己的前世告别,唯有他,挚亲挚爱之人散落在两个不同世界,他两头都舍不下。
“等等,我想和明瑜告个别。”他对同伴们说,拔腿走向伫立在远处默默观望的明瑜。
“我们回去了,陆渐行还在这里啊!你这告的哪门子别,明瑜根本听不懂。”
司少卿明白这个道理,却无法说服自己的心。他只是想再看一眼明瑜,再看一眼前世的老严——他们二人,两世的记忆,只由他一人承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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