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为自己辩解,“我就觉得你这衣服的料子不错。”说着,爱惜地在他袖口顺了顺,你说人这东西就是好,瞅着明明是棉质,却顺滑的象真丝。等以后熟络了,让从美国给捎两件,他要好意思一定收我钱的话,就赶那种年末清仓买一送一的时节出手。
“那是,知道这衣服值多少么?”
他脚步停顿,我偏不下来,两人在路当中摆着武松背虎的造型,幸亏行人不多,只有一对牵手散步的白发夫妻,老爷爷好奇地冲这边看了一眼,不停打嗝。
“哼,值钱了不起么,”我骨气给他看,老子不是没见过烧钱货,“我们家元宝两千三呢!”
基本上,这两千三就像我的血汗钱了,没闾丘什么事。
连冬买跟拐杖还两百八咧。
“抵两个半你儿子。”
他轻描淡写,我吓得“砰嗵”就松了手,一屁墩坐地上,他唬一跳,赶忙回身蹲下问我痛不痛。
我是什么人哪,丢脸的事儿爷们不认,撕着喉咙一字一字,“还……可……以。”
臧关陌瘪一下嘴,手一揉鼻子,想弹我又忍住,“你小子,死爱钱,死要脸,元宝他爹,活宝。”
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痴迷地看着他耀眼的侧面笑颜,落日余晖,灿若骄阳。
不知呆了多久,他睃我一眼,“看什么看?”
“……看你。”我一晃神,就傻逼地忘了矜持。
“嗯?”他打量我,“你丫奇怪啊,看我一爷们看这么出神?”
我脸色一白,他继续问,“……那想什么?”
“……想你刚才说特当利斯的故事,觉得大难临头,逃不掉了。”
“什么特当利斯?是特利斯当!再说错我殴打你。你把刚才那话讲清楚。”他整张脸都拉长了,又露出面试那时候,跟我一病毒似的一把推开的复杂神情,“我说特利斯当的故事关你屁事,什么叫大难临头逃不掉了?你陷什么坑里了你就逃不掉?”
我眼珠轮了半圈说咱不熟,有个事儿忘告诉你。话没说完他就挺讥讽地刺我,你有多少事,得到紧张关头才想起告诉我的?
事到如今没法子了,我只能把弱点坦然告知,跟人说我天生一纯情善良的人还总不得信,可你看,我就是听不得感人的爱情故事,一听就饿,死饿死饿的,饿到肚子发疼,什么力气都没。
“饿就饿吧,我不都背你觅食呢吗?”他不信的样子。
“……我一饿到这份上,普通的食物基本就和粥没两样了。只有那种特豪华的牛排才……”我直叹气。
他一呆,就差没黑线满头。
“……就是那种如果在外吃馆子,特贵特贵的牛排……”我哀伤,一说贵这个字眼我就打从骨子里情绪低落,“……不过,对一件t恤四五千的人来说,就不算特贵特贵……”
他蹲在我身边,大笑着青蛙跳了好几下,乐得快抽筋了,“焦焦,咱再怎么也不能耍赖是不是?说好了你请晚饭,就你。”
我说我肚子越发疼了。
他笑得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弹我额头,“你丫一怪人!一箩筐怪事儿,还真有意思。”
我惊恐,说你别对我有意思。
他顿了顿,毫无戒心地又笑出来,“焦焦你很单纯哪。”
“傻b被我欺骗了不是?”我洋洋自得。
“谁唬谁可不定呢。”他一咧嘴,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伸手拉我。“走吧,给你这破人找牛排吃去。”
说心里话,我真不想吃牛排,要不是肚子饿得死疼死疼,说什么也不吃这种烧钱货。一路上餐厅林立,看得我都眼花了,没混过这带儿,心虚。
我这人有一毛病,不好生,嫌这儿不熟。
臧关陌眼神一扫,你是嫌这儿不便宜吧。
我一挺脊梁骨,是这种人么我!
不是就好,他一伸手,就拉我进了一家店。
踏进店门,那环境明摆着“抢钱”二字,我后悔的挖心,你说跟洋鬼子争这口气干嘛?欠修炼欠修炼。
店里气氛很小资,昏暗的灯光,宽敞的大厅,连端盘子的侍应生都是高鼻子老外,臧关陌拿着菜单冲人一通嘀咕,我心都倘血了,嚷嚷着别乱点别乱点,把我惹急了你后悔。
侍应生茫然转头,臧关陌挺乐悠地食指一伸指着我,“my baby,bobby.”
老外礼貌地对着我say hello,“hi,bobby boy。”
boo你个b啊,我被噎得还没缓过气来,牛排就血淋淋地上桌了。
我一农民出身的老实人,进了西洋餐馆就犯怵,特别怵。看着牛排,我只想一口啃j-i,ng光,拿起叉子小刀装斯文,我真觉得丫s_ao没边了。
臧关陌就属这号s_ao没边的人物,斜斜坐在椅子上,背脊却直挺,不愧是练舞的人,随便这么一摆,都觉得气质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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