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那些更隐秘的画,在月光下沉眠被子只搭在胸口所以露出了带着伤疤的肩头与一只手臂,在大理石的澡堂里沐浴喷水兽下的伤痕累累的身体被灼热的水抚慰着,甚至还有……
科洛因愣住了,虽然他还没实战经验,但是爱情动作片还是看过不少的。眼前这幅只有男人上半身的画,对方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高潮之中的。那位血族皇帝不会是有什么怪癖吧?竟然会愿意让一位画师在那个时候看着自己爱人的表情,而且之后还把这幅画留在了城堡里供其他后来人观赏?
“怎么有点怪?”科洛因听安塞尔说。
“什么?”
“没事。”安塞尔脸红了一下,摇摇头。他总不能说他看一幅画竟然会觉得诡异的脸红心跳吧?——作为一只雏,他还没看出来这是什么表情,只是觉得“古怪”。
“这些都是诺尔陛下的真迹。”那从进来开始就停止介绍的仆人说。
这时候科洛因才发现了油滑的角落处有着一个小小的签名:诺尔,为我的挚爱。这能解释了这些画为什么这么传神了。
“他为什么没把这些画带走?”安塞尔问。
“原本陛下是要一起带走的。”仆人做了一个请继续看下去的手势,于是他们也继续前进。
或许只有在魔法世界才能构建出如此长的一条走廊吧,难以想象这里挂了多少油画。不过原本科洛因对于这两个人有些怀疑的爱情——实际上在此之前他根本不怎么相信爱情——也不再怀疑,只有真正的用心去爱,去观察,才能用画笔描绘出这些。
科洛因再次在一幅画像前停下了,又是一副巴克雷熟睡的画,或者说是昏迷,因为他的胸口上缠着厚厚的但依旧染血的绷带。科洛因突然感觉到一种痛苦,不过不是画中那个受伤的人,而是那位画家皇帝的。
成为血族的时候是多大,那么他未来的容貌也就永远停留在那一步,不管是被诅咒,还是被初拥。外边那位血族皇帝的画,他的容貌大概是二十五六,甚至更年轻。但这位骑士,他的第一幅大概是三十左右,现在这一幅的他,眼角已经有了碎纹,额头和脸颊也不再光洁紧绷,他是四十多还是五十?
他会受伤,他在衰老,他没被初拥——没错,巴克雷确实不是血族。
科洛因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这一点,大概是之前他对那两个人爱情故事并不怎么感冒吧?他自己要活下去依旧已经很艰难了,管不了别人的罗曼蒂克,直到现在,他看着这些画,那种美好让他渴望到近乎于嫉妒……
然后科洛因继续走下去,画中巴克雷的衰老也越来越明显——诺尔在那次灭世之战前就被诅咒,而只是那场战争就持续了几十年数代人,如果巴克雷是个人类,他的衰老是必然的!
最终他们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幅画前,看来必然的不只是衰老,还有死亡,那是个消瘦而干瘪的老人,与其他任何一个老人没什么区别,他躺在丝绒的大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阳光透过敞开的床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
如果没看到之前的,这应该是一幅能够让人舒心微笑的画,一位在睡梦中安详去世的老人……
但是科洛因却觉得心脏阵阵抽痛,甚至眼前一阵模糊,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难以相信竟然哭了。
“陛下并未给予巴克雷大人初拥,被他初拥的那些都是些罪大恶极的人。”后裔无法违抗他们的“家长”,对理智扔在的皇帝来说,嗜血的永生是惩罚,不是奖励。所以他看着爱人受伤、衰老、死去,只留下这些画,希望它们能够在他永生的未来里,陪伴着他。
“但是巴克雷大人,在入葬的第三天,从墓地里回到了人世。”
亡灵骑士——生前曾经是强大的战士,但在死后因为遗愿未了,因强大的执念而回归……
“原本陛下想毁了它们,因为他不希望巴克雷大人看到之后难过。但是巴克雷大人留下了它们,所有的,因为这是他们爱情的一部分。‘无不可对人言,无不可被人见’。”
离开了那条走廊,正好是开饭时间。向餐厅走去的三个人都沉默着,蓝斯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眼睛里满是疑惑隐约还有些渴望。安塞尔唇边的微笑欣慰而酸楚,而且看样子陷入了什么回忆。而科洛因正在反复的思考着那些现阶段得到的线索,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有些疏漏——这是他第一次亲眼所见到如此美丽的感情,他想抛开那些功利的东西,尽自己的所能保护这美丽。
第018章 关系转变的开始
“安塞尔,你爱过某人吗?”在餐桌上,蓝斯吃了半个烤土豆后询问着安塞尔——比他年纪还小的科洛因显然不会恋爱过,而埃文和露西对他来说还并不足以熟悉到能够问问题。
“嗯?嗯。”安塞尔用两个鼻音回答。
“我能问问,那是什么感觉的吗?”
安塞尔从餐桌中央的水果盘里抓了一个橙子放在了蓝斯的手边:“甜美、酸涩、苦闷,有点像橙子皮的味道。”
蓝斯眨眨眼,然后真的剥下了一块橙子皮,塞进了嘴里嚼着:“感觉……不错。”
“并不是所有时候都不错,它有时候让你飘飘然,但有时候,会让你疼痛到宁愿死去。”蓝斯的举动让安塞尔唇角翘起,但他说的话与他的眼神却和嘴唇的弧度不符。
“我想,你们这样的表现是因为看到了什么?”露西一边朝嘴里送着豆子,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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