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灯幽暗的打落一丛丛迷离的光,长廊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现而过,很似他熟悉的男人,身体远比脑袋诚实,宁奕追上去,撞进一具挺括的胸膛。
温柔的手臂张开,揽腰将人抱个满怀:“真高兴你这么飞进我怀里。”自带浑厚的低音,烟草磨出来的沙哑,谜一样灰绿色的眼珠,鼻梁上几颗x_i,ng感的雀斑,五官高鼻深目,是个男人味十足的老外。
手心里冒出一股冷汗,凉的,惴惴连着心跳。这张脸就算只看过一次,宁奕也不会忘记——elvin man,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要逮捕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
“嗨,美人,你没事吧?”怀里的东方面孔非常漂亮,虽然不及他认识的另一个男人优雅俊美,但眉眼见的英气更清澈,用他的话讲,就像未经打磨的宝石一样珍贵。
酒在托盘里溢了一些出来,有几滴飞ji-an到男人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真丝领带上:“真是对不起,弄脏您的衣服了。”宁奕不自然的僵硬,全都被他巧妙地掩盖在一身侍应生的制服下,他放任眼神的慌张,颤抖着手指去擦拭那些已经洇进布料的红酒渍,“您放心,我一定替您洗干净。”
笑意在眼尾延伸出迷人的纹路:“恐怕这么做没用。”他像个对心仪的女孩使坏的男子,捏着宁奕的手逗他,“这种料子无法水洗。”
手还在那片留渍的布料上不肯走,怕勾坏真丝,又不肯放弃,时不时的轻触胸口:“那可怎么办,都是我不好。”突然遭遇难题,宁奕的委屈声小小的,可态度又很坚决,“您的领带多少钱?我赔。”
真诚的笨拙,打动了男人:“宝贝,你不用这么做。”手指在宁奕的唇峰上揉了揉,又在自己的嘴巴上点了下,“想补偿的话,在这儿,给我一个吻就好。”
这是个宁奕无法拒绝的要求,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如果他错过这个吻,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和关泽脩在一起学着怎么同男人相处,那些有悖常情的触碰,想一想都羞臊的吻,难以启齿的爱’抚,还有后来陷进去的感情,又算什么。
他的任务就是寻找一个契机,接近身边的男人,取得他的信任,借此调查失窃钻石的下落,却没料到得来会是如此轻易。
如此轻易,又如此艰难。
不是那个人,而是别的谁,要接受另一个男人的亲密,竟然比想象的更令他抗拒。
可没时间犹豫,腰被人揽着,将他往身上带,鼻息近到不过一指的距离,宁奕忍住了,他闭上眼,幻想那是一双熟悉的男人的嘴唇,有饱满雅致的木调香,而不是强烈侵略x_i,ng的烟草味。
似乎是碰上了,又好像没有,有人在身后叫住男人:“elvin!”宁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看到邢砚溪那张过分艳丽的脸孔,“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快进去吧,就等你了。”
男人遗憾的松开宁奕,掏出名片夹,取了一张塞进宁奕胸前的口袋:“宝贝,打给我。”他用口型悄声说。
邢砚溪仿佛没认出宁奕,跟在男人后头往回走,没两步就走不动了,手臂上多了一股力道,宁奕抓住了他:“为什么替我解围?”
邢砚溪挺冷淡的,斜挑着眼,轻蔑地把他瞟:“你想多了吧,我可不是为了你。”
“是关泽脩让你这么做的对么?”有东西在身体里作怪,沾了春雨露头的笋,挤得整颗心房都胀痛,“他和elvin man,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你要是问他,他什么都能告诉给你。”生怕人不够疼似的,邢砚溪很不屑的嗤笑,“可你信么?”
手指是一根根被掰开的,像折断的松枝,化水的冰雕。
邢砚溪拍拍起皱的衣服,冷冰冰的,拿最浮夸的表情对角落监视器的红点,夹枪带木奉地说:“真是可怜呐,动什么真心呢,别人信不着你,你就是把颗心都掏给他,他也当看不见。”
然后转身,在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毫无怜悯地一刀子扎在宁奕心上。
“你如果连他都不相信,就不配知道。”
第30章 (上)
“那么你呢?”背光,y-in暗头里,宁奕与邢砚溪僵持。
他一直有一些疑问,或许也称不上疑问,只是直觉:“你和关泽脩又是什么关系?”
宁奕的问题显然让邢砚溪惊讶,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问,在片刻的思考后,他像自然界遇到潜在求偶敌人的孔雀一样展开艳丽的笑容:“我嘛……当然是比你更爱他的人咯。”
一曲jazz终了前,钢琴的solo滚奏,乱得像脚步,七零八落的踏出一条通往外头的路。宁奕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的黑门的,等他意识到,他已经坐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等生意的出租车。
看着身穿侍应生制服的青年失魂落魄的坐进车里,低着头,也不吭声,司机本欲掐烟的手收了。时常在这里揽客,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也不是好心,但天上下了点下雨,一根烟的功夫,容他在车里避一避,也不是什么大事。
烟头掐灭前,后座上的人动了,很英俊的一个青年,声音哑得好像哭过一场:“师傅,前头路口,右拐。”
右拐再右拐,没开出多远,车就停了。隔开一街的地方是个露天停车场,放眼望去一水的好车,法拉利o、兰博基尼小牛、奥迪r8、保时捷和大奔。宁奕让师傅打着表,承诺了三倍车费,找了个不显眼的车位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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