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泽脩低骂一声,按下手机屏幕上的重播键,几乎同时,一个电话呼入。
“宁奕!”
“呦,接挺快?急什么呢?把你的心肝小宝贝弄丢啦?”嬉皮笑脸的,是文荣。关泽脩没空理他,刚要撂电话,“欸……别急着挂啊,你上午说的事,我想清楚了。”
确定对方还在听,文荣又笑了:“我觉得吧,你不是个东西。”他边笑,边夸张地说,“钱放在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人手里,还不如我自己守着。”
“你觉得凭你这几句话,我就会给你?”
“不不,你当然会……”文荣笑得极放肆,白捡了张六合彩似的,“不如和你打个赌啊,我赌你24小时之内,一定会乖乖地把转让协议签了,亲手送到我面前。”
关泽脩顿了顿,凝眉冷声:“文荣,你想要做什么?”
断线声嘟嘟,这一次,对方先挂了电话。
关泽脩翻出宁奕的电话再度回拨,机械化平直的女声提醒,机主已关机。
宁奕是慌不择路逃开的,当他看见关泽脩冲他跑过来。
海滨洲际大酒店后面是几排榕树,一条幽静的行人步道,再往外穿过一条车水马龙的主路,进入闹市区夜晚人头攒动的街道,那真是谁都找不见了。
树影稀疏,宁奕低头快步匆忙,他不想停下被追上,更怕脑子里轮番的对话。
曾文浩的速度很快,一下了班就给他稍来回信。
“阿奕,还真让你料中了?”曾文浩的兴奋劲上来,一听就是查出眉目来了。
“查到什么了?”
“这日子有点意思。”曾文浩润了润嗓子,继续,“我查了每年这天的入境记录,发现一个相同的名字,出现频率很高,你猜是谁?”
搭档这么说就不是关泽脩了,那又是谁,宁奕着急:“你就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
“elvin 城还有几个?”曾文浩与他说,“阿奕,这次你可钓到大鱼了,跟我说说,你从哪儿知道这个日期的?”
手机震动,是有别的电话呼入:“我有点事,晚些再找你。”在宁奕手机中备注名为变态的,只有一个人,从前他很清楚那男人的名字,但现在,他迷糊了。
“小心!”一个惊恐的声音尖利地打断他的思绪,街道上密密的喇叭声,有人从后面死死抱住宁奕,用瘦弱的身子整个拥住他。
“你揾死啊!要投胎也不要害人呐!”
关俊一直抱着他,好像生怕一松手,宁奕就跌回湍急的车轮之下,他很怕,因为怕,全身发抖。
紧贴的身体是热的,是种需要一样的安慰,无声无息地软化了宁奕的僵硬,他伸出手,拍拍关俊的后背,示意他自己没事了。
关俊迟疑地松开手,可眼睛却还一刻不停地追着他:“宁哥,你吓死我了。”
刚才的惊魂一刻把男孩吓得不轻,这会儿跟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他走,宁奕觉得对不住他,要个比自己小的孩子替自己担惊:“没事了,让你担心了。”宁奕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碎的笑。
“宁哥……”男孩用比他还惆怅的声调,迟迟的,哑哑张嘴,“你不高兴了……是不是因为……他……”一语中的,宁奕自嘲,这孩子别是有读心术吧。
被识破了,宁奕也懒得装,反就手摸了一把他脑袋:“人小鬼大,不都因为他。”
关俊突然让开了:“就是他!”他一口咬定,口气如逢死敌,“如果没有他,你就不会伤心,我也不会了。”说着说着,小鹿似的眼里就凝起了雾气。
宁奕不知道如此应付那片痴痴的眸光,他见不得人哭:“这个时候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用上班了吗?”
关俊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尖锐的戾气就消散,似羞赧又难以启齿,迅速低下头,连扯谎都不会了:“刚在洲际……和个客人……”宁奕马上就懂了,关俊靠什么赚钱他早知道,但客人这词过去听着刺耳,现在却扎心。男孩子敏锐地感到宁奕的变化,有点忙乱,“宁哥,你可别说出去,黑门不许我们私下和客人接触,可嫲嫲透析需要钱。”
宁奕没让他继续往下求:“下工了没有,一会儿还回黑门么?”
男孩突然被打断,愣愣的乖巧:“还没,我正准备回去。”
“走吧。”宁奕开道,走了几步冲他招手,“我送你,晚点等你下班了,一起吃个宵夜吧,有点想生记粥铺的鲮鱼球粥了。”
“好!”关俊破涕为笑,跳着过来手臂往宁奕胳膊底下一拐,勾住他,露出点符合年纪的活泼和撒娇。
宁奕喜欢他快乐,听他兴奋地推荐:“宁哥,我跟你说哦,隔着我家二条街的牛r_ou_清汤面也超木奉的,我嫲嫲没什么胃口的,每次也能吃一大碗。”
受到了他的感染,宁奕也笑弯了眼眉:“继续说。”他主动搂上关俊的肩膀,将他揽到怀里。男孩惊讶着抬头去找宁奕的脸,反被他按着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暧昧不清的动作,紧紧依偎的身体,宁奕在他耳边吹气:“多说点,别停下,越大声越好。”
关俊不知道宁奕要干什么,红着耳根子,乖乖照做了。
宁奕像呵护情人一样将他抱着,眼睛却从路边停着的车子的后视镜中,数清咬上来的几条尾巴。
“看到前面的岔路口没?”宁奕低声对关俊说,“一会儿听我吩咐,往左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不明就里的关俊只是凭借本能感觉一股不安:“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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