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律,怕什么,什么来。
当天夜里,林子里的鸟叫了,扑腾翅膀离枝乱飞,有一只还撞到了窗上,宁奕就是这时醒的,出于警察的职业敏感,他翻身下床,在他睁眼的同时,他确定他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没有开灯,宁奕行动迅敏如豹,黑暗模糊了有限的视线,却锐化出超常的听觉和反应,一楼西侧的小窗开了,如银的月光在墙上打下几枚y-in影,一共三个人,两个手里有枪,枪膛上膛咔擦轻响,保险栓被打开,木质的楼梯踩上了脚步,他们往二楼来了。
宁奕动动手腕和脖子,猫下’身隐蔽在一个盲角静候,他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与危险擦肩的临战感让他亢奋,坐以待毙不是他的x_i,ng格,他要主动出击,只要让他缴下一支枪,拿下他们不是问题。
很近了,木地板上的吱呀声仿佛已到跟前。嘴被冰凉的手指捂住,宁奕本能曲肘向后攻击,低弦般平静抓耳的嗓音在耳边堪堪小声说了句:“别出声,跟我来。”
关泽脩关门的动作轻到好像消了音,宁奕定睛,两三秒后认出来他们在男人的卧室。
一墙之隔,和卧室紧邻的书房率先传来翻箱倒柜的响动,看来在找东西,宁奕和关泽脩贴着墙,对视:“他们是谁?”
为了尽可能小声,他们贴得很近,宁奕说话的时候,气息就掠在关泽脩的唇瓣上,有点急促,是一种生动的担心,突然间,关泽脩就笑了:“仇家、敌人、想对付我的人,谁知道呢……”
小命悬在一线之间,这男人还有心思开玩笑,宁奕瞪他:“干你这行还有这种风险?你该不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吧?”连枪都使上,只是普通寻仇就说不过去了,关俊问过他是否了解这个男人,宁奕答不上,但他很清楚,所谓的调教师也罢,怀有心思的挑逗也好,都是这个男人脸上的一层伪装,一张皮。骨子里的关泽脩,他远未真正认识。
他的不信任摆在脸上,在他扬起的英气眉宇间,关泽脩背光,只以一席高大俊挺的身影,淡然承认:“我的客户名单上有不少不能公开姓名的人,他们表面光鲜,私底下却有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压力和需求,同他们打交道就像脚心悬在钢丝上跳舞,我多少握有一点自保的筹码。”
道不清是哪句话惹得心不静:“你服务过很多人?”刚说完宁奕就悔了,这话既不该他问,也不该问得这么急躁,活像个吃味的妒夫,宁奕匆忙转过脸,留给关泽脩一个朦胧不清的侧面。
关泽脩望着他仓皇逃开的眼神,和鬓角边上一小缕倔强翘起的头发:“也没你想得那么多。”关泽脩的语音在沉寂的空气中异常温和,似乎是笑的,惬意又柔软。掌心被修长的手指抓起,一把袖珍的cop357德林加手枪,塞到宁奕手里,“枪里有4枚子弹,把保险打开,一会儿照我说的做。”
沉甸甸的小枪一上手,宁奕就不答应了,傲气脾气全都回来:“我才是警察,为什么不是你听我的。你的手机呢,打电话报警。”
关泽脩看着漂亮的警官,快把宁奕的x_i,ng子看急了,才掏出手机:“信号被他们切断了。”
脚步声凌乱地远了,可能去了别的房间,隔壁间的搜索已经结束,马上就会轮到这里。
你到底拿了他们什么?憋了一肚子疑问,宁奕决定:“不能待在这里,我们得出去。”他推开通向外面的窗户,对关泽脩说,“他们手上有家伙,我们得去地下室,拿枪。”
“你打算就这么下去?”窗户外一棵高耸的老杉,层层叠叠的枝桠黑得让人心慌。
宁奕半个人已经出去了,脚踩在排水管上试了试力,熟门熟路:“从这儿,爬下去。”他曾经就是这么爬上关泽脩的床的。
男人没说话,和他想见一样的事,那天月光也是这样泛银,宁奕赤裸着身体投怀送抱,蜜色的肌肤被镀了层荧荧的白光,哪儿哪儿都漂亮到不像话。
关泽脩发直的眼睛盯得宁奕心里发毛,促声催人:“快点,你想留下喂子弹么!”
枪房门口,宁奕警惕地盯着楼梯,防备:“密码是多少?”
关泽脩报了一个6位数字,很像一个日期,宁奕随口问:“你的生日?”
关泽脩看看他,回答模棱两可:“差不多吧。”
宁奕瘪嘴,这人嘴里就没句实话,他的生日到底什么时候来着,宁奕一直没留心,或许他应该查查,也查查有关他的其他事。
“他们用的应该是改装过的黑星,这枪穿透力大,但后坐力太强,准头不行,只能装7发弹。”宁奕从枪架上挑了一把装弹多j-i,ng准度高的手枪扔给关泽脩,自己又挑了把克洛格g19,“二对三,我们赢定了。”他咧嘴,露出胜券在握的一笑。
鬼使神差的,鬓角的头发被男人的手指摸着,抚平:“你做什么!”宁奕别捏去挡,连手一并失守,被人牢牢攥在掌心捏了捏。
“宁奕。”黑暗中,关泽脩的目光太灼人,“小心。”话又太简练。
宁奕强忍怦怦的心跳,抽出发麻发烫的手掌,拔开枪栓:“还是你小心吧。”
他们从地下室摸上来,很快就在客厅和留守一楼的人遭遇,没有演习,两人同步进入状态,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默契尤胜他多年的老搭档曾文浩,宁奕一个眼神过去,关泽脩就读懂他的意思。宁奕像只黑豹伏在沙发后,关泽脩在与他相背的地方故意弄出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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