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时,他被绊了一下,脚踝勾着条棉白色内裤,他愣了愣,用食指勾起来,上头斑斑痕迹已经凝固,布料发硬,宁奕烫伤似得扔远,低声咒骂了一句,便捂了脸。
许多人喝高冲动一夜絮乱之后都会忘记自己经历的事情,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断片。宁奕昨晚还觉得自己喝多了,可现在他才发现,是喝得不够,没能让他彻底断片,这才将昨晚发生的事记得清清楚楚,一闭眼,仿佛还架高了脚,置身耸动的大床上。
宁奕拧了拧眉心站起来,一扯到腰,轻嘶一声,又跌回床上。腿根连着耻骨都是酸的,隐隐扯到股间不可言说的位置,有些胀痛。
ga-ng门被顶开的感觉还鲜活,好像扎在脑子里,一想起来带着心脏都咚咚地闷疼,他差一点就让那个变态得手了,差一点。
床单还以一种完事儿后的不堪凌乱着,哪怕没有做到最后,也够疯狂了。宁奕再度闭上眼,长长吸了一口气,饱满沉淀的木调香就从房间的角角落落爬出来,争先恐后地奔入他的鼻腔,明明是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到好像长在自己身上,挥也挥不掉。
冲出黑门那一刻,宁奕像个被浪冲上浅滩的溺水者,大口大口深呼吸。
天色还暗,天空中鱼白的亮光只勾勒了一道边,微微一点亮,街角的小巷,彻夜的小食摊还未打烊,一盏小灯,一锅牛什煮得香辣软烂。
要了一碗,宁奕摸口袋,才发现没钱:“不好意思。”老板见多了这种人,罢罢手,示意他走。
钱托在白净的手心里递过来:“老板,再来一碗和这个一样的。”类似归家感的橙黄灯光下,关俊的笑容,有令人放松的魔力,“说好我请你的,当然要算数啦。”
路边靠墙支了个小桌,两把折椅,两人吃得辣乎乎,同时伸手去扯纸巾,关俊机灵,抽了一张给宁奕:“宁哥,给。”
宁奕笑笑:“谢了。”
“宁哥。”关俊喊他,欲言又止,“我们长得有点像呢。”宁奕看他,确实,他早发现了少年和他有些许相似,“除了嫲嫲,你待我是最好的,我就当你是我哥了。”
勺子磕在碗沿上,宁奕看出来他有话想说,边往碗里添辣酱边问:“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就……”犹豫了一下,关俊还是咬着唇,“你,你们昨晚见面了吧?”
用力过了,手上的辣酱噗地挤落一大坨,宁奕用勺挖掉些,还是辣了。折椅太硬,屁股硌得难受,宁奕不由自主地挪了挪:“你很不乐意我见他。”
关俊虽然年轻,但历经的事不少:“宁哥,我关心你,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这种人,如果有人拦一把,你还能回头。”他抬头,笑得了然又无助,“你不是天生的,何必蹚这条道。”
宁奕嘴里含着食物,说话的声音很闷:“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瓮声声,没什么说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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