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非温和地道:“我坚持。”
澹台子庭着急地问:“觉非,你为什么忽然想起要走?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
大檀明也很急切:“是啊,觉非,你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陛下就在这里,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何必要走?”
云深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心里很安定,反正早就说过了,宁觉非如果要走,他便会跟着走,所以并不慌乱。
澹台牧的脸上没了笑容,凝重地道:“觉非,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宁觉非摆了摆手:“那是两件事,你们别往一处想。这种战法,我最拿手,这里也只有我懂,所以我必须亲赴前敌指挥,方能确保万无一失。这根本与昨天的事没关系。我现在说的是国事,昨天发生的是家事,不可混为一谈。”
那四个人听到这儿,都沉默了。半晌,澹台牧才道:“好,觉非,此事我会认真考虑,今日直内必会给你答复。时辰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
宁觉非答应一声,站直身子,忽然低低地哼了一声,抬手按住胃。
他身边的澹台牧立刻察觉有异,伸手扶住他,关切地问:“觉非,你怎么了?”
宁觉非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刚要说话,便软了下去。
澹台牧一把将他抱起,焦急地叫道:“觉非,觉非。”
宁觉非闭着眼,无力地说:“我没事……只是有点……胃疼……”
云深已经抢上来,抓起他的手把脉,随即问道:“你晚膳没用吧?”
宁觉非想了一下,答道:“恩……云扬派人来找我……我就忘了。”
云深立刻想起了临淄府衙前的事,心里疼惜不已,接着问他:“午膳也没用?”
宁觉非又想了一下,才道:“恩……救那日松去了……后来……就忘了……”
“你……”云深又气又急。“我回府去拿吃的。”
“去宫里吧。”澹台牧温言道。“你回府还要叫人现做,耽搁得太久了,宫里随时都有吃食预备着,也方便。子庭,你快马赶回宫中,吩咐御膳房备好吃食,再让御医到御书房去候着。”
澹台子庭答应一声,飞奔出去,跳上马便向皇宫急驰。
澹台牧抱着宁觉非走出大门,在大檀明和云深的帮助下骑上马。
宁觉非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地说:“皇上,我自己能行。”
“好了,别再说话了,好好歇着。”澹台牧沉声道,一带马缰,便往宫中走去。
宁觉非连着累了半个月,一天也没休息,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意外接二连三地发生,让他耗尽了体力j-i,ng力,胃疾又再次发作,痛得他直冒冷汗,再也没了力气,只得倚着澹台牧健壮的身体,用力按住胃部,忍耐着一阵一阵的剧痛。
澹台牧驰进宫门,直奔不远处的御书房,将宁觉非抱进里间,放到榻上,抓过一张毛毯替他盖上。
云深紧紧跟着后面。他心急如焚,却一言不发,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华。
大檀明跑去找澹台子庭,帮着张罗。
很快,热腾腾的膳食便送了过来,都是汤汤水水,滋补养胃。云深到桌边看了看,先端了一碗梗米粥过来,一勺一勺地喂给宁觉非吃。
不一会儿,御医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替宁觉非仔细地把了脉,便向澹台牧禀报:“宁王爷劳累过度,忧虑伤神,饮食失宜,致使旧疾复发,心血亏损,肝郁犯胃,痛引两肋,攻窜不定……”然后报出拟用的药方,又说了需要注意的事宜和忌口的东西。
云深听着,缓缓点头,对御医官的诊断和药方基本认可。澹台牧也略懂一些,便道:“好,你去开方子吧。”
那御医官行礼退下,到外面去开方抓药了。
澹台牧温和地对云深道:“你先去歇歇,我跟觉非聊聊。”
云深略有些迟疑,想着澹台牧多半是要劝说宁觉非,便微一躬身,退了出去。
宁觉非已经让云深喂了一碗粥下去,感觉有了一点j-i,ng神,煞白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澹台牧端来一碗参汤,慢慢地喂他喝下。
这么一折腾,已是五更天了,宁觉非很疲惫,闭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
澹台牧看了看窗外。
已经是初冬,昼短夜长,天还没亮,灯笼将廊檐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微微摇晃。宫中禁止喧哗,到处都是一片寂静,让人感到安宁。
澹台牧轻声说:“你这样的身子,怎么出征?”
宁觉非微笑:“我年轻,将养两天就好了。人谁没有个三病两痛,大檀将军也曾受过重伤,身上留有旧疾,那也不能出征啊。陛下不也在沙场上受过伤吗?难道说就天天躺床上养着,什么也不做?”
“云深很担心你。”澹台牧声音柔和,很亲切,就像朋友之间在谈心,而不是皇帝与臣子商议国事。
“是啊,我总让他担心。”宁觉非轻轻地说。“他很年轻,却努力想把事情做到最好。其实,世事如棋,人力有限,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澹台牧点头:“云深喜欢事事做到完美,似他这般才能出众的年轻人很少见。”
“对。”宁觉非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忽然笑了。“云深有点像我前世的大哥。”
“是吗?”澹台牧颇感兴趣地道。“跟我说说。”
宁觉非的眼里出现深深的思念,缓缓地说:“他不是我的亲生大哥,是我师傅的好友。师傅介绍我认识了他,我就一直叫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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