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你我这个师徒做不长久,以你的天资,再加些勤谨,不出三个月,我这点东西差不多就传完了,之后你要上犬要入地,我都不管,但这三个月里头,我要你收野x_i,ng,学恭敬。”
说著,谢清漩侧过脸去,吩咐陆寒江:“你把纪凌的脉门搭住。”
陆寒江倒也照仿了,纪凌不知谢清漩要弄什么古怪,拧了个眉:“你要干嘛?”
谢清漩答得风清云淡:"这是雷焰的地界,我不想招惹是非,先得把你的戾气封了。”
陆寒江不免踌躇,“封了戾气,他不但使不出法术,运气练功部难。况且我道行浅,会解不会封啊。”
谢清漩只是微笑,“练功的时候自会给他解开,只是平日里拘著他罢了,如此一路才走得太平。至于封印之法,待我指点二一,你便明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定了,比比划划,银光闪处,纪凌但觉脉门一寒,谢清漩又让陆寒江挽起了纪凌的袖子。
说来也奇,那胳膊上的藤花竞都闭起了花办,撩牙也不见了,形秀姿清,倒也赏心悦目。
恰在这时,主人过来催三人吃饭。
纪凌糊涂糊涂跟到堂屋,一碗饭扒下去了,犹自忐忑,直到别了这户农家,上得马去,迎风驰骋了一程,心里才渐次清明起来。
若不是瞧见了早间那一幕,纪凌恐怕也会跟陆寒江一样,把这收徒的事情,看作谢清漩的一片好意,可纪凌偏偏看到了,再明白不过,这是一个局,而自己,明知是局也一头钻入。
骏马飞奔,纪凌贴在谢清漩耳边问:“以前骑过马吗?”
谢清漩摇摇头,纪凌便笑。
“怕吗?推一下,你栽下去,就给马蹄子踩烂了。便是封了戾气,这一下,我还给得出。”说著却把人箍进了怀里:“别怕,我舍不得。”
谢清漩眉峰微蹙,背过脸去。
15
两骑依着谢清漩所指,一路南行,傍晚时分便到了朱仙镇。
此地远比一般市镇来得繁华,掌灯时分依旧是人来客往,街边一家家酒肆饭馆菜香四溢,门幌招展。
纪凌本是个爱热闹的,可自打入了暗华门,不是行走乡野,就是僻居深山,好不憋气,再会着灯红酒绿,便似重见了天日,骨骨节节合不安分。
拣了家最大的酒楼,纪凌甩蹬下马,把缰绳往伙计手里一丢,开口便是:“雅座。有客房吧?再备上房……”眼光在谢清漩脸上转了圈:“三间。”
伙计见他一副大爷派头,哪敢怠慢了,连声称是,引着三人上了楼,妤酒好菜排了一桌。
纪凌打发了伙计,执起酒壶,先敬陆寒江:“我春风得意二十年,自以为相交满天下,往来无白衣,可认识了你才知道这‘朋友’二字究竟该怎么写。这一杯,我敬你!”
陆寒江几曾见过他这个正经模样,倒也惊了惊,心里一热,举杯便饮。
纪凌又斟了一怀:“这第二杯,谢谢你多番照应,几度相救。”
陆寒江觉着他话中有异,正要开门,纪凌却先干为敬了,陆寒江只好跟着喝了。
转眼间纪凌的第三杯酒就上来了:“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再朝前走只怕是险不可当,别为了我,搅了你撒鹰走狗的好日子,吃罢这餐,歇息一晚,明早我送你启程,这酒就权当我给哥哥饯行了。”
陆寒江把个杯子顿在了桌上:“这算什么话?”
纪凌也不理会,一仰脖,对着陆寒江照了照杯底,又斟了杯酒,把个瓷盅塞到谢清漩手里,“这杯我敬你,只讨你一句实话:你还恨不恨我?”
谢清漩接过瓷盏,酒到杯干,“以前恨过,现在不恨。”
“好!我也给你句实话。”纪凌捉住他的手,按到胸口上:“这底下的东西是你的,这条命也交给你了,你爱卖给谁便卖给谁,只是别卖得太贱。”
陆寒江见两人这副光景,不由叹了口气:“谢清漩,你们的瓜葛,原没我c-h-a嘴的道理,可有些话,为了我这小兄弟,我也不得不问。”指头在桌上敲了两下:“你这次下山,怕是奉了师命的吧?”
这句话问出来,谢清漩声色不动,纪凌倒是一惊。
陆寒江点了点头,“你没了法术,照说该远离是非之地,可你偏偏一路南行,这朱仙镇南边便是雷焰门,是朱雀王眼皮子底下的地界,我不信你这么个聪明人,会平白到此。我斗胆再问一句:你到处给人算卦,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谢清漩淡然一笑:“果然瞒不过你。”
纪凌给他们这么一点:心尖霎时透亮。
黎子春表面上是逐了爱徒出门,实质上是往雷焰门中送了个探子,早上的那个白影,多半便是他们通讯的白鸽了。
那张条子则是黎子春的指令,收徒的事只怕也是他的吩咐了。
纪凌虽说已经猜到这是个局了,真真拆穿了,却也难受,攥着谢清漩的手,半天才问出一句:“你怎么就那么听他的?”
谢清漩拾了眼,空蒙蒙的眸子扫了过来:“师父有恩于我,合当报偿。”
纪凌气得咬牙,陆寒江对他摇了摇头,问谢清漩:“宗主到底要他怎样?下牢的时候也没封他的戾气,怕是早有安排吧?”
“你们想得太多了,师父只嘱咐我照应他三个月,传他宕拓心法,别的一概没说。信与不信,悉听尊便了。”
谢清漩的脸上淡定无波,陆寒江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长叹一声:“纪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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