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她恨,但更多的是无助,她真的还能再回到西夏吗?她已经不敢确定了,数百个日日夜夜,希望一次次破灭,他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阿青。
三年、五年,抑或是十年。
阿青......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会不会忘了我?
会不会放弃我?
柳惜音无力的蹲下身子,这艘能带她回家的船,最后还是没能驶离码头。
码头上,士兵押着十多名被绳索缚住双臂的船夫,胡青有些疑惑,以前西夏派来的内应都是死士,怎么这十多人连自尽的打算都没有。
叶昭冷眼看着这些西夏人,道:“狐狸,好好审审,这回一定要把西夏的暗桩清理干净。”
“是!”
抓到了那么多西夏的探子,为了让皇上重视起来,叶昭打算明天天一亮,就上书一封奏折。为了不把柳惜音牵连进来,到时候只能说是寻找贼人时无意间撞破,然后建议由胡青来审理此案。
按大宋律例,柳惜音的所作所为已犯了死罪,叶昭痛恨她执迷不悟,但要真让叶昭大公无私的把柳惜音交出去,她也不忍心。
柳惜音被送回柳府,柳天拓须发直立,指着柳惜音训道:“你!你——!”。
柳夫人拉着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柳天拓,怕他一气之下真的动手伤了柳惜音。
柳天拓和柳夫人的孩子早夭,从小就把柳惜音当亲闺女看待,一直放在手心里宠着。
可柳惜音的婚事让二老伤透了脑筋,先是叶昭,后来又来一个西夏王!若是两国不开战也就罢了,可是西夏是敌国啊!
朝着柳天拓二人,柳惜音直直跪在地上,额头触地。
对大宋,柳惜音杀了乌恩的父王;对叶昭,柳惜音让乌恩放了她。她不欠大宋也不欠叶昭的了。
唯独养育她的叔父叔母,柳惜音总是心怀愧疚。
可。
她亦只是一名弱女子,承受不了那么多大义恩仇,她只想和乌恩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
所有人都不赞同,从来没有人祝福过她们。
她想和阿青在一起,便是不忠、不孝!
柳惜音伏在地上的双手紧扣着地板,猛的抬起头来,红着双眼望着叔父叔母。
“叔父叔母,我知你们气我,但和阿青在一起,我绝不后悔。”
柳惜音跪着,柳天拓站着,没有谁退让一步,
柳夫人拭了拭脸上的泪,扶起柳惜音。
温和道:“惜音,叔母知道你是孝顺孩子,你叔父那我再劝劝他,你先回房把s-hi衣服换了,别着凉了。”
柳夫人慈祥的话语让柳惜音说出的话带上了哭腔。
“嗯,谢谢叔母。”
柳惜音走后,柳天拓也不再站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夫人,刚刚惜音说,‘阿青’,我没听错吧?”
柳夫人也甚是感叹:“我也没想到,西夏王就是孟青,在西夏时未曾细看,现在回想,身形是有几分相似。”
如果说叶昭还有作为筹码的价值,那么柳天拓对于西夏来说,是毫无用处的。然而自己却在西夏军营好吃好喝的待了数月。
如果说只是柳惜音做了西夏王的女人,自己和夫人才有这样的待遇,也还是牵强了些。
尤其是回想起柳惜音拉着西夏王跪拜自己,回到大宋后,冷静下来的柳天拓回想起来,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跪皇帝跪了一辈子,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一个皇帝来跪拜他。
如果那人是孟青的话,似乎这些都想得通了。
柳夫人见自家夫君没有那么着急上火了,劝说道:
“夫君你为国为君守了大半辈子的边疆,以后的事,就交给那些年轻人去折腾吧。”
柳天拓捋着自己的胡子,想自己扛刀扛了数十年,也就是个边关苦寒之地的守将,没有换来一句劳苦功高,反而只因为被人蒙蔽失了城池就被贬为平头百姓。
又怎么会不怨呢。
柳天拓一直觉得都是西夏害他至此,可如今转念一想,北方辽夏,兵强马壮,对大宋皆是虎视眈眈。他年纪大了,守得了十年二十年,还能守得了一辈子吗?
守住了,接着守,守不住,便只能战死。
如今在京城养老,日子也过得蛮不错的,这样安逸的日子倒是拜他那个“侄女婿”所赐。
“唉,老了老了。”柳天拓叹气。
看着脸上也渐渐有了细纹的夫人,他感叹道:
“夫人说的对,年轻人的事,我们想管也管不动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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