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修补自己出现裂痕的自尊,南云决定去小倌馆找个漂亮少年来春风一度,去去一身的晦气。
他喜颠颠地跑到账房提钱,却一个铜板也没领到,管家一脸坚决地说:“少爷,府里如今入不敷出,没有余钱供少爷玩乐,从今天起,少爷你的零花钱不再发放。”
南云气得鼻子都歪了,本来今天已经够窝火了,没想到最后还要遭受这等沉重打击。
他在账房闹了半天,撒赖威胁恐吓全用上,结果一点用处也没用,仍是两手空空地败兴而归。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被钳制了零用钱的南云少爷着实安生了几天,乖乖地呆在府里赏花喂鸟,闲得浑身痒痒。
那些狐朋狗友又来叫他出去玩,南云都借故推掉了,一来是看透了那群势利眼,二来则是囊中羞涩,实在提不起兴致出门。
没想到他南云也有银子不够花的一天,这项认知让他颇为沮丧,陡然生出几分恐慌,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如果南府败落了,他的后半辈子谁来养?
南云养尊处优了二十年,根本想都不敢想自己沦落成升斗小民、每天穿着破衣烂衫辛苦劳作的光景,况且自己这种娇生惯养的身子骨,哪受得了那些粗贱的活计?
惊恐之下,总算有了几分觉悟,所以刘管家再次要求他照管生意的时候,南云没有再推拒,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乖乖地坐在账房里听刘管家念帐。
城里仅剩的几间店铺还是不见起色,就这么半死不活地维持着,刘管家曾为少爷终于开窍 ,
而感动得老泪纵横,可是事实证明他家少爷实在不是块做正经事的料,每天对账,听不了片刻就呵欠连天,j-i,ng神萎靡不振,仿佛三魂七魄都被那些风月之地牵走了,完全是一块扶不上壁的烂泥。
试过几次之后,刘管家放弃了培养南云的努力,也罢,只要他不跑出去胡天胡地就阿弥陀佛了,别的事情不能奢求太多。
几天没出门,南云像被抽了骨头一样浑身难受,他觉得再憋下去自己定会发疯,虽然没钱,出去走走也好。
打定主意,南云换了衣服,味如嚼蜡地扒了几口饭,对府里日渐粗陋的饭食嫌恶地皱眉,天黑之后,悄悄溜了出来。
第三章
身上没钱气短三分,南云摸摸空空如也的荷包,不由自主地心虚,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像做贼一样低着头,贴着墙根慢慢蹓跶。
扬州自古都是富足之地,酒楼店铺林立,天黑了还有夜市,热闹非凡。
南云躲在一个巷口,看远处灯红酒绿,心里像猫爪子抓过一样,痒得难受。他趁人不注意,磨磨蹭蹭地走近了些,却不经意间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
“南府的日子一年不如一年,啧啧,几代的家业,全让那个败家子给毁了。”
南云听得眼皮直跳,定睛一看,是平时洒扫街道的两个人,平时他对这种低贱小民根本正眼瞧都不瞧一下,没想到竟被这些蝼蚁之辈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让他一下子心头火起,又不着痕迹地凑近了些。
那两个人还在说得兴高采烈,说什么幸好老爷夫人走得早,不然恐怕会被这不成器的少爷给活活气死云云,听得南云七窍生烟,悄悄蹭到他们身后,使出吃n_ai的劲儿拎起泼洒道路用的半桶水,朝这两个多嘴多舌的闲人泼了过去。
泼完之后,他把桶一丢转身就跑,七拐八绕鑚进一条小巷,听着那两个人的j-i猫子鬼叫声,南云心里舒服了点,放缓了速度,漫无目的地在这条无人的小巷子里转悠。
夜风中飘来阵阵酒香菜香,还有隐隐的欢声笑语,勾得他猛咽口水,肚子叽哩咕噜地叫了出来。
晚膳他只动了几下筷子,现下一问到香气,肚里的馋虫全勾了上来。
又往前走了几步,认出这里是扬州城最大的酒楼,万福楼的后巷。南云怏怏地立了一会儿,在墙角蹲下来,唉声叹气。
想他堂堂南云公子,向来是万福楼的座上嘉宾,竟然会有一天凄惨到缩在后巷里闻香味过干瘾,他一没杀人放火、二不抢劫偷窃,上天何故待他至此!?
越想越气馁,他顺手捡了一把石子丢挂在房檐下的灯笼,忿忿地嘟囔:“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小爷不过是一时手头紧,我南府家大业大,银子十辈子花不完,你们这些不开眼的狗东西,敢在背后乱嚼舌头,以后就别犯在你爷爷手上!”
他越嘟囔声音越大,一想起自己连日来的憋屈,不由得眼圈泛红,南云抓起袖子胡乱擦了擦眼,哼哼唧唧道:“老天爷,你怎地如此不公!?我又没有作j,i,an犯科,你凭什么害得我倾家荡产?你老人家若是天上有知,还不快快保佑我家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他絮絮叨叨地吐了半天苦水,自觉没趣,站起身来整整衣摆,又恨恨地踢了一脚墙壁,气鼓鼓地回去了。
这一切,被酒楼上凭窗而坐的男子尽收眼底,那人刚毅的面容不带丝毫情绪,眼底却浮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南云颓丧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转过身来,朝对面的老者轻轻颔首,道:“刘管家,这生意我做了。”
次日,南云睡得迷迷糊糊,就被管家摇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对上刘管家笑容可掬的一张老脸,吓得一激灵,霎时清醒了,带着一肚子起床气,闷闷不乐地坐起来,问:“刘管家,好好的干嘛吵我睡觉?还把你那张老脸伸过来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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