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辰听着,心中升起点点悸动,这些声音交织成一幅幸福却又零落凄凉的心的乐谱,昨晚他在这里,现在是他又要离开的时候。
打杀长鸣j-i,弹去乌臼鸟。
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都一晓。
乐辰突地想起这么一首诗来,明明是不恰当的,却仿佛又是心底最深的心声。
乐辰轻轻抚摸刚才虞嘉翔睡的地方,还是温热的,只是,再过不久,就会凉下来。
他有些怅然地翻了翻身,床褥动了一下,发出有些突兀的声音。
他有些忘了,这已经不是他原来住的那个房间,这也不是原来的那张床,在原来那张床上翻动不会发出多少声音,这张床却不然。
虞嘉翔听到床帏里翻身的声音,走到床边轻轻捞起床帐,床帐三层,一层层掀起来,乐辰朝着外面睡着,此时正放了手在被子外面,没有睁眼,脸颊上有睡眠后的晕红。
他坐上床去,床帐放下来,阻挡住了外面的实现。
将乐辰的手拿起来放到被子里,俯下身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声音带着早晨特有的低沉磁x_i,ng,“朕要走了,你继续睡吧!”
乐辰知道被发现已经醒了,睫毛颤动了一下,点点头将脖子往被子里缩。
真有种离开娇妻不得不去干活的无奈和不舍,虞嘉翔眼里含着深深的爱恋不舍与仿若成形流动的温柔怜惜,在乐辰脸上又亲了几下,“睡吧!朕会将事情解决好的,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乐辰听他这么一说,原来已经压抑下去的伤痛又浮起来,心里的不舍更重,伸出手将虞嘉翔放在他脸颊边要拿开的手拉住了,轻轻说道,“你路上小心。”
虞嘉翔笑着又在乐辰脸上亲了一口,这种时候的甜蜜,总是让人品尝不够。看到乐辰颤动的眼睫,又心起的在他眼睑上触了一下。
乐辰觉得发痒,缓缓睁开眼睛,眼睛开始还是无神的,不过,渐渐地,那在昏暗里显出深黑色泽来的眼睛就像两块流光的暖玉,温润的光华隐隐流动。
虞嘉翔看得呆了,伸手轻抚乐辰的眼角,这样一双眸子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让他有一种极致的占有yù_wàng,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别人都不能觊觎。
乐辰在昏暗的光线里,模模糊糊看到了虞嘉翔的脸,这张脸比以前收起了不少锋芒,沉稳,深邃,带着雍容的霸道,专注注视着他的眼里也不是以前的诮笑,暖暖的温柔,深深的爱恋,织成一片深茫紧密的网,乐辰不由自主地沉迷在里面,他被其中的感情震撼与揪住了,伸出手去抚上这张脸,触摸他的嘴角,脸颊,眼角,一点点地触摸……
乐辰这般带着沉迷的眼神将他看着,虞嘉翔有种错觉,乐辰的眼睛是好的,他的心不规整乱跳起来,将乐辰抚在他脸上的手握住,激动的声音里甚至带着点惊慌,“乐辰,你眼睛看到我了吗?”
乐辰想说是,但面前的一切又更加模糊起来,他皱紧了眉头,睁大眼睛又好好看面前的人,的确,又陷入了黑暗。
不过,他确定,他刚才确实看到了。
虞嘉翔已经顾不得他那帝王专用的自称,一遍遍问着,“你是不是看到我了,看到了吗?”
乐辰被他抓得手痛,压抑下心中荡起的激动与淡淡失望,摇摇头说道,“刚才模模糊糊地好像看到了,但现在又什么都看不到了。估计眼睛要好了……”
乐辰还没有说完,虞嘉翔脸上现出狂喜,扑到乐辰身上去,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高兴地说道,“刚才是看到朕了,朕也觉得你刚才眼睛能看到。你放心,就快好了,就快好了,我的乐辰,你眼睛能看到了……”
虞嘉翔就像个疯子一样,就差喜极而泣了。乐辰被他搂得快喘不过气来,但又实在不忍心将他推开,将他赶走,于是只能等他发疯完毕。
眼睛要好了,因为治疗太久的缘故,忍受了太多的痛苦,乐辰的心倒没有了以前想象会有的狂喜,只是,有些放松又有些不真实的怀疑和迷茫而已,他的喜悦实在没有虞嘉翔的多。
虞嘉翔又在乐辰身上腻了一阵,这才依依不舍离开了。
离开时强调道,“楚铭辙今天来给你看眼睛,让他好好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时候会好全了。朕今天还会抽时间来看你的,放心吧,等着朕。”
虞嘉翔走了,乐辰望着床帐顶,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脑子里是他方才看到的虞嘉翔的那一双充满怜惜爱恋的眼睛,他看到了那一双眼睛,心里最坚硬的地方也被那双眼里的柔软给软化了,他以前怀疑虞嘉翔的用心,怀疑他将自己当作玩物耍弄,现在,他却为自己那样的想法感到羞愧了,他一直辜负了一个人的恋情。
乐辰不是个硬心肠的,他的心太软了。
在幸福里长大的孩子,没有经历过太多风浪痛苦,即使任x_i,ng,但一定有颗善良的心灵,为别人的伤痛感到伤痛,对别人的付出感恩……
乐辰再睡不着,静静地想着和虞嘉翔相处的这一段日子,这段日子虽然充斥着身体的病痛,但是,其余的,不能不说,他是非常幸福的。
乐辰心里泛起的那隐隐的激动与漫天的小小甜蜜幸福,他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爱了,但是,他觉得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感情,像是包裹着他的灵魂一般的,身体与心一起的无法言说的那种被柔软包围的快乐,殷殷的思念,那个方才离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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