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场莫名其妙的误会在两人诡异的脑回路中悄然升级,一个情不自禁按得更起劲,一个忍痛在对方身上搜刮,好一会儿底下那个终于觉出不对劲来,蓦地松了手,面无表情地说:“过分了。”
龙王实在很不想看到自己现在这副尊容——原本系得好好的衣服被某人扯了个乱七八糟,这厮不走“深”,便来“广”。他伸手在自己锁骨边摸了一把,觉得那里的皮肤实在被吮得有点烫。
关键他刚才好像还挺享受来的?
龙王满脸没有表情地自我检讨,觉得自己三千年的清心寡欲行将破功,彭彧则好不容易才坐直,浑身不住颤抖,脑门上疼出一层冷汗,只觉整条胳膊都不能动了。
俩人又以这个无比尴尬的姿势躺了半晌,纷纷默不作声地爬起来,收拾了满地狼藉。
朱黎一回朱雀族便迟迟不返,没有他的带领,彭彧他们也无法去找下一段朱雀翎,只好一边等消息,一边百无聊赖地置办起年货来。
眼看旧的一年已接近尾声,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一切不愉快也便跟着旧年全部抛诸脑后,整个冼州已经热热闹闹地沉浸在了年味里。
彭家作为冼州的主心骨,自然要第一时间做出表率,因而彭府上下年味较别处更浓,年货置办得也更早,离年底还有一个来月,下人们已经陆续开始忙碌。
龙王从来没有过过人间的新年,甚至对“新年”这个词没有太具体的概念,反而因年关之时人间无处不在的爆竹声,基本躲得远远的,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接触。
随后他就被彭家壮观的景象惊呆了——从腊月十五到正月十五,整整热闹了一个月!
这期间彭家不知道接待了多少拜年的客人,不知道收了多少年礼,龙王甚至怀疑整个冼州人都来了一个遍,甚至还有陈州利州那边来的,一车一车往院子里拉。
彭家送出去的年礼就更不用提了,比收到的只多不少,院子大门这段时间几乎就没怎么关过。
更吓人的是年三十那天,李祎早上被一阵喧闹吵醒,伸手一摸摸了个空,起来才发现彭彧竟然已经忙去了。院子里一片欢天喜地,下人们高声叫着“少爷发钱了”,他走过去一瞧,只见庭院里摆着七八个能盛人的大箱子,里面满满的金银珠宝,一把一把地往外分发。
龙王活了三千年也没见过这种盛况,一时间看直了眼,再一扭头,发现人群中混着一抹不太和谐的灰影——九渊居然也在浑水摸鱼!
龙王顿觉自己的颜面都要丢尽了,他的护卫居然在偷偷摸摸地在别人家蹭银子花?说出去了他龙王的面子往哪儿摆?
他立刻把对方从人群中扯出来,九渊还一脸无辜:“您又不给我银子,还不准我去别处弄点?每次出去都让潜岳掏钱,我多没面子。”
龙王登时惊了:“你从人主子那里拿钱给护卫花,难道就很有面子了?”
九渊:“……”
这时彭彧忽然过来,两人立刻结束“难舍难分”,九渊继续去蹭他的银子,李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发完钱了?”
“没,让他们发去吧,往年都得发个大半天呢,今年肯定也不会少。”彭彧大咧咧地一摆手,端起茶杯嘬了口茶,“今年陈州送来的东西有点多,虽然没什么好货,但总是人家一番心意。”
他说着把一样东西摊在桌上,是一卷卷轴,小心地展开来:“柳家也送东西来了,你猜是什么?——颜老先生的真迹,这我可得好好存着。”
李祎往那卷轴上一看,只见苍劲挺拔的四个大字——天道酬勤。
“字确实是好字,”他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即轻轻笑开,在自己唇边一抹,“不过好像跟你不沾边吧?”
“怎么说话呢?”彭彧板起脸来,“我不勤吗?我今天卯时就起床了好不好。”
他说完这话,似乎自己也觉得“早起”和“勤”实在不能挂钩,脸上表情又瞬间破功:“本来还有一幅‘厚德载物’的,我更想要那个,可惜柳家搬家的时候给弄丢了。”
李祎笑而不语,忽见他从袖子里摸出什么东西,放在他眼前晃了晃:“给,送你的。”
那是个j-i形的配饰,下面缀了流苏,可以别在腰间代替玉佩用。他看了看那只憨态可掬的j-i——应该说是重明,有些啼笑皆非:“……这?”
彭彧:“我上次送你……呃也不能说是送,就随手给你那只j-i你不是还留着?那个太便宜了,两文钱一只,这次换个好的给你。”
李祎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j-i,ng彩——他分明记得那只j-i在某天晚上滑倒以后,一并从怀里摔出去了。
彭彧觑着他的神色,继续不遗余力地戳穿他:“掉在浴桶边上让我给捡到,你都没发现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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