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喝完难喝至极的姜汤,身上的寒意果然消去了不少。正在他觉得浑身终于有一股热乎劲冒上来,舒服得想眯起眼睛时,那倚靠在软榻上的狗皇帝已然朝他 y- in .荡荡地勾了勾手指:“三日相约却让你前日拿借口逃了,今日朕定要卖力在邑考身上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
却是到了第六日,几条船上都已经熬不住了,诸臣隐隐要联合起来做些反动事情时,那狗皇帝突然下命,要船上的大臣一起下船,徒步走过黄河河面,去对岸搜寻食物、木炭——之所以不将奴隶放出去,是因为觉得奴隶不过牲口,绝不会有忠君爱君之心,担心他们会一去不回头,反误了船上的人的生机,叫他们君臣百多人白白饿死在船上。
那些大臣一听说要他们下船去,冒着风雪给狗皇帝搜罗食物,很是不情愿,只是逼命的危机已在眼前,加上狗皇帝的顾虑也并非全无道理,便犹豫了起来,觉得就算反抗暴君甚至是杀了他也没得好处。恰在此时,那一向胆大的杨任又跳了出来,在群臣中间穿梭来回,向大臣们暗示还是立即下船的好,奴隶会一去不回头,难道别的大臣就一定会回来吗?看看外面下的大雪,有几个人能保证自己到达彼岸后还能本着一腔忠君爱国热血再拼死赶回来的?自己都不能保证,那还能相信别人?
在杨任饱含忧患意识的言语鼓动下,一下子报名下船的人就多出了一大半,除了纣皇身边的人,其他大臣都卷带着自己的属臣下了船。正是人多好办事,一个人在这样大的风雪中行走,只怕转眼就被埋成了雪人,但是一堆人挤作一团,彼此供热着向前进,却是安全了许多,连嘶吼的风雪也不觉得有那么可怕了!
待这批大臣一走,一直缩在船室里养病的狗皇帝立即带着伯邑考等人来到了马甲上,却是风雪太大,没站得一会儿又缩了回去,只能打开两边的窗户,瞧着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风雪中的人马。
伯邑考见朝歌大臣们的身影终于被风雪湮灭,不由得出声问道:“陛下觉得他们真能到达对岸?”
纣皇笑道:“虽说是养尊处优惯了,但他们也不笨,没见到他们将奴隶驱赶在四周里,筑成层层人墙为他们抵御寒冷?不过就算这样,也只有三分之二能到达目的地吧。”
伯邑考又问道:“陛下认为他们真的会回来吗?”
纣皇哼笑一声道:“总不会那般好得了东西立即就回来孝敬朕的,但也不敢真将朕丢在这里受死,否则回去了见到我那两个皇儿,可不就是他们的死期?”
伯邑考闻言一愣,因为此前并不曾听纣皇提起殷郊、殷洪两位皇子已经回来,甚至开始主持政务,不禁疑惑地问道:“邑考不知,两位皇子竟然已经回来了……”
“居于高位,行事总要多做一份考量不是吗?”纣皇扭过头来道,“若不是朕的皇儿就快回来替朕主持大局,朕又怎会劳师动众地到处巡游?”他又低下头低声自语道:“少了这些多绊脚石,那两个小子可是得了一个舒适的实习环境,回头若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看朕不立刻结果了这两个废物!”
纣皇声音虽低,奈何伯邑考离他不过咫尺之地自然将他的话听得分明。只是这废黜嫡子之言实在惊悚,又牵涉过大,伯邑考不敢跟他搭腔,只默默地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向旁边挪了挪,挪了又挪,直到撤到完全听不见狗皇帝的自言自语才停下了动作,继续去瞧窗外的大风雪。
那些大臣果然如纣皇所料,经过长途跋涉冻死了大部分奴隶以及二十几个大臣后,终于抵达了西岐边境,寻了当地官员,住进了温暖的房间里。却是没有一个大臣肯立即回头去找纣皇,而是想着狗皇帝倒行逆施才会受天灾围困,他们正应该顺应天命,让他继续受些饥饿苦楚才是正道!于是一个个地赖在西岐特有的暖炕上,手里端着火辣辣的美酒,嘴里咬着大块的猪r_ou_,一时之间竟没人提及要回头去的话来!
他们却哪里知道,自己才刚刚离开纣皇的视线,那带了一乾坤袋物资的申公豹便自天上而来,于风雪中滚落在王船之上,觐见了纣皇,将乾坤袋中的食物、取暖用具一一抖落了出来,供船上人使用。
这申公豹乾坤袋里的东西全都是从冀州那里得来的,当初狗皇帝见天上忽然降下大雪,还特么这么凑巧地在他们渡到黄河河心时将整个河面都冰封住了,哪里有不多想的道理?这生x_i,ng多疑的男人甚至都不用掐指一算,便已猜出其中暗藏的玄机,便立即通过神识通知了江一春,叫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将物资转交申公豹,让他掐着时间来救济自己与船上的其他人!
那申公豹曾是姜子牙同门师弟,又素来以他为竞争对手,哪里会不清楚这人有哪些本事?因此一听说江一春认为有高人暗中下手,布下风雪将纣皇与朝歌重臣们困在了黄河中心,立即就想到了姜子牙能呼风唤雨降下大雪的本事来,连忙问了江一春可知对岸诸侯家臣中可有一个叫姜子牙的!
江一春自然告知西岐刚刚上任的宰相正是姓姜唤子牙。申公豹得了这话,顿时了然,却是脑筋总比常人多转了三道弯,没得一会儿便掩住嘴角暗笑了起来,转个身便飞了个没影。
作者有话说:
注:1)一万五千丈约等于5万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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