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映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骨头?……谁的骨头?”
小九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陈郁川失笑,伸手揉了揉谢映庐的头发,把人牵到桌旁桌下,替他解开发带:“小九儿在想些什么,听说是虎骨,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哦。”谢映庐应了一声,这才放心地把两枚骰子放在桌上一个小茶盏里,又仰起头跟陈郁川将那几个线人所说的织造坊贪污一事一一说了,陈郁川听得微微蹙眉,若那几人所说是真,织造坊竟已贪了千万两白银,只怕是大庆建朝一来的第一案了。
谢映庐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案子,初时在那些线人面前伪装的淡定早被跑到了脑后,他一只手下意识的抓着陈郁川的衣角,微微垂下眼睫,思忖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私藏贪污银两的地方都还没有找到,据说账簿也做得很干净……这样子很难定案的吧?”
陈郁川一面把他抱起来往床边走去一面回答道:“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干净?我与于非谈了场交易,他同意从我们这个‘沈氏布行’买一批布。”
谢映庐微微睁大了眼睛,想了想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记在这上头的。”
朝廷允许织造坊从民间收购布料及上好织品,这里头确实有不少油水可赚,朝廷管得也不是特别严厉,如今瞧来江南织造坊也许就是通过这一项大肆敛财的了。
谢映庐得到了答案立刻放松了起来,他把自己整个儿地裹在了锦被里,悠悠叹了口气,惹得陈郁川伸手去捏他的脸颊:“这是想起了什么,怎么又叹气了?”
谢映庐弯了弯眼睛,随意抬手指了指尚未关上了一扇木窗:“因为知道了想要知道的答案,所以觉得窗外的月光也漂亮起来了~阿川哥哥有没有稍微放松一点?”
陈郁川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夜色已经被染成一片瓷青,挂在一株桂树上头的圆月洒下一层糖色的薄霜,连窗棂处都落满了莹白。
“是很好看。”陈郁川点了点头,又道:“说起来,没几日便是中秋了,小九儿今年是只能同我在江南过了。”
谢映庐笑眯眯地抓住陈郁川的手:“阿川哥哥在,很好。”
陈郁川被他含笑的眸子定定看着,不由得心中一动,忍不住俯下身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两人靠得太近,彼此交缠到了一处的气息让谢映庐一怔,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得是……得是非常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可是陈郁川的动作太温柔,何况他心底也很是不愿意躲开,只好很是纠结地握紧了手。
陈郁川只吻了一下就离开了他的唇,看着谢映庐一脸的茫然,连握着自己的手指指尖都微微泛白,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到底还是吓到小九儿了……
他正想着该如何安抚这个受惊的少年,谢映庐倒是回过了神,微微蹙了蹙眉头,松开与陈郁川交握的手摸了摸嘴唇:“洞房……是不是就是这样?”
“……”
陈郁川倒是被他给问住了,顿了片刻才答道:“我……也不知道。”
未曾想谢映庐闻言倒是一下子笑了,他颇为自信地“嗯”了一声,信誓旦旦道:“这一定就是洞房的了……所以……”他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在陈郁川的唇上也蜻蜓点水般的啄吻了一下,而后笑得更为开心:“那阿川哥哥就不可以找别的媳妇儿了,我也不找的。”
陈郁川哭笑不得,只是听见他这样说,心里到底是欢喜更多的,他点了点头:“是,我只要小九儿一个。”
谢映庐或许还不懂得,陈郁川自己却知道,这句承诺是要用自己一生来证明的。
夜色愈发深重了,月色透过细小的窗缝在地面落了一条极小的光带,窗外花枝繁盛,一株高大的桂树已经结了许多花苞,有些争先的开了,就有甜蜜又细微的馨香慢慢地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就……不会写很厉害的斗来斗去耍心机的场面……将就着看看就好……
☆、第 53 章
“啊呀~~”
谢映庐半扶在书桌上,伸手揉了揉眼角,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小少爷困了么?”阿罗拿着两封书信走进屋子,就瞧见小世子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要闭上,似乎十分困倦的样子。
“有一点儿……”谢映庐坐直了身子,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视线落在阿罗手中的信封时他倒是立刻j-i,ng神起来了:“是母亲他们的信么?”
“正是两位夫人的。”阿罗点点头,将信纸递上又笑了笑:“将军也递了口信来,说那只海东青在府里养得很好,让二位少爷不必担心。”
“才不担心那只小家伙呢,”谢映庐也笑了,“那模样比谁都凶,一定没人能欺负到它的。”
这一日已是十五,一轮圆月早早地就挂在了夜空,城中各处人家早就开始了布置,还未入夜就让万盏花灯从街头亮到了巷尾,寻常人家门口裹的多是彩绸的花朵样式,富贵些的便多些花样,今年的花灯尤以琉璃做的最为讨喜,明黄的烛火透过半透明的灯壁亮在檐下,远远瞧去,像是天上的星子落到了门前。
即使每一年都有这么一个节日,但大庆上下似乎都对中秋一日保持着极高的热情,家家户户门前都会摆好敬拜月神的供桌,一家人围坐一处,分食香甜的月饼,比起天上月圆这件事情来说,阖家团聚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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