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嬴政十分平静,好像那个几乎要公然反叛的人不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只有微挑的眉,显示了他有些微妙的心情。
“可是帮主,云少爷他……至少要让副堂主们带队阻拦他!”
“朕说了,不必。”嬴政移动了棋盘上的黑子,又将被吃的白子捻起:“目下的部署,足矣。”
殿中倏尔传来一阵震荡,被那无形的力量波及,嬴政手下的棋子错了位,好好一盘棋,竟开始变得局势不明。
这等开场,若是不知情的人在此,定然以为步惊云要造反。
“步惊云,你抗命而来,可知其罪?”
嬴政明明面对着自己,步惊云却分明能够看到,嬴政的眼中空无一物,前些天那些许的温暖犹如昙花一现,他的心脏仿佛被谁狠狠地攥紧了,胸腔里徜徉着一股烦闷浊气。
一想到自己要问的那些问题,步惊云更是心乱如麻。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望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又或者,什么样的答案才能够彻底地消除他心中的那股烦闷。
“师父,我继父,究竟是不是你命人杀的?”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些可笑。毕竟众人皆知,负责剿灭霍家的,是天下会的人。可步惊云在问完后,仍是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
也许,在这多年的相处中,他已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到了现在,他已经无法满足于那基于虚无缥缈的感观的猜测。他迫切地渴望着知道答案。
“不是。”顿了顿,嬴政又道:“朕,并非雄霸。”
明明是很荒谬的答案,但嬴政说了,步惊云心中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信了。但这并没有熄灭步惊云的怒火和惶惑,反而让他看起来更为暴戾:“看来,那天在茂陵地下城那些话,不是我的幻听了?你到底是谁!”
那日,步惊云受火鸟所喷火球侵袭,陷入昏迷。半梦半醒间,他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事,亦有一定感知。只是,梦与现实交杂,他一直不敢肯定自己所听到的,究竟是真是幻。
什么都是假的,连身份都是假的……步惊云简直想揪住嬴政的衣领问一句:“你还有什么是真的,你到底向我们隐瞒了多少事?”
无法抓住这个人的焦躁在身体内积聚成一头发了狂的猛兽,要将他的理智全部吞噬,步惊云竟想与嬴政动手。
而实际上,步惊云也付诸行动了。
掌风破空而来,定格在嬴政胸前的衣襟上。嬴政见状,眸色沉了沉,蕴含了一丝雷电之力的掌风重重地劈在步惊云的肩上。
纵容他往日里对这个徒弟多有纵容,但帝王之威不可侵犯!
步惊云只觉肩胛骨处传来一阵蚀骨钻心般的疼痛,沿着脊背蜿蜒而下,让他的半边身子都僵硬了起来,他不由闷哼一声,倒退了半步。
“怎样,清醒过来了吗?”
步惊云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嬴政,仿佛随时要扑上去从嬴政身上咬下一块r_ou_,自此骨血不分离。他强忍着剧痛,颤抖着伸出手,死死地拽住了嬴政的衣袖:“你,嬴政。我,绝不放过你!”
说罢,便一口咬上了嬴政的脖项。
身体上脆弱的部分落入了他人的掌控之中,让嬴政面容一肃,在步惊云逆袭而上的同时,他的手也绕到步惊云身侧,扣住了他的脉门:“你知道?”
“聂风都能知道的事,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步惊云桀骜地看着嬴政:“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告诉我?”
“朕说了,你们能知道多少,各凭本事。”
步惊云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审视地将嬴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忽然猛地推了嬴政一把:“为什么你总是可以这样高高在上的俯视我!为什么我永远都不能真正靠近你!”
他想将嬴政压在身下好好拷问一番,可嬴政纵然骤然间失去平衡,又岂是好相与的?不过一个手腕翻转间,下落之时两人位置互换,攻守之势已异。当后背磕在坚硬的砖石上时,反倒是步惊云被稳稳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步惊云粗重地喘息,只觉喉头因着这一次碰撞而泛起一丝血腥,他的每一次呼吸仿佛都要涨破自己的肺。但这并没有让他退宿,反倒让他更为兴奋。他双眼中凝聚着野x_i,ng的光华,与嬴政对上,仿佛两头互相较量比拼气势的野兽,互相呲着獠牙伸着利爪,谁也不肯让谁,就等着在对方松懈的时候扑上去,给予致命的一击。
终于,嬴政打破了这种僵局,圆罩般的‘势’笼罩在二人周围,将一场硝烟打散于无形。
“很不错的眼神。”他看着步惊云羞恼不甘的眼神说:“不过,你还欠了些火候。别问朕为什么这样的话题,只有强者,才有掌控一切的资格。”
步惊云恨恨地道:“我不会总比你弱!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牢牢地抓住,锁在怀里!
“我拭目以待!”嬴政半玩味半认真地道。
步惊云没有注意到,这一次,嬴政没有自称为朕。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侍立在一旁全程见证整个过程的下属此刻心下越发不安。想要出言提醒,偏偏又怕嬴政和步惊云‘发现’殿中还有一个多余的存在,迁怒自己。
好在,嬴政总算放开了步惊云,挥了挥衣袖,云淡风轻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与步惊云对恃的瞬间,一种久违的激情在心底复苏,那是棋逢对手时的畅意。虽然,如今的步惊云功夫与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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