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对方只是说著好玩,目送很快就融入黑夜的令央离去,安莱儿定定心神,跟自己说:又不是没来过,大方一点、大方一点……
叩叩!
紫色大门的叩环其实接著一条线,她这里一拉虽然只听到叩叩两声,但绳子的另一端会牵动铃锤敲响小铃,通知主人有「有礼貌」的客人造访。
安莱儿才发一下呆,就听到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接著门便被拉开,显然还未就寝的诺尔云丝看著她面无困惑,只是浅浅地笑著跟她打招呼,请她入内。
跟在诺尔云丝步子後,安莱儿不得不说,这几年诺尔云丝变了很多,尤其表现在那对红色双眼,明明越发红得似火,透出的却更沉静如水、幽深如潭,然而没有给人心机深重的感觉,反而看得出清澈无浊,完全反映出他本人的气质与人格。
「请坐。」
诺尔云丝优雅地冲了一壶放松心神的睡前茶,是让安莱儿不用担心睡不著,但也不会立即昏过去的浓度。
等基本招呼工作完成後,诺尔云丝在书桌的後方坐下,基本上有点疲倦的他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母亲交代的任务内容。
「很抱歉呢,虽然消息前几星落便已放出去,但是族人们却一致对外守口如瓶,甚至不让其他族的旅人离开大陆,让你一星落前才知晓。」诺尔云丝略带歉意地开头,毕竟算是从小比较亲近的妹妹,没让她第一时间知道、甚至惊得她来兴师问罪,他由衷地感到歉疚。
「其实这场订婚是母亲安排的,」他对面带惊愕与些为不满的安莱儿笑笑,让她把话吞回去,「就算知道母亲一切的出发点是为我好,一开始我与父亲依然很难谅解母亲的举动,尤其是没先商量便对外宣布,导致後来的一些小争执被族人看见传了出去,造成更之後的消息被自动封锁。」
诺尔云丝自己也是因为被非常直率、有疑问就问出来的传令兵问了才知道有这回事,那时他除了错愕便是恼怒,很多不像他会有的、对母亲的负面情绪直直涌上,当下完全无法再处理任何事,他踩著略显出气的重重步伐,直往母亲卧室而去。
母亲不在房里,倒是发现父亲一名,於是去要解释的人多了一位。
由於母亲没有躲得太明显,他们父子俩很快便在前广场发现一脸认真望著魔宫最高处的紫息皇大人。
不等他们出声,令央硬是比刃心快了一拍开口:「亲爱的小刃刃,人家在想啊,似乎该在那里加盖一层楼,但是只加盖一层好奇怪,乾脆盖到尽可能的高怎麽样?」
诺尔云丝眉心微拧,最後还是敌不过好孩子的天x_i,ng,乖乖略为垂首站在一旁等待父亲与母亲对话完毕。
只听父亲沉声回答:「理由。」
「理由啊……好讨厌哪要想理由……这样好了,你们当作是我要进行大骗局所需要的保密空间可以吗?」
从母亲漫不经心的慵懒中,诺尔云丝听出一点「不完全的玩笑」意味,心知母亲其实是在说给他听,便抬起头来坦荡荡地迎上母转过来的视线。
「骗局?」
他注意到,母亲的目光完全锁在自己身上,没有看向父亲……非常突兀地,他意识到现在是正中午,这样直直站在广场上有点不妥,不知道会不会给晒晕?
「嗯哼!虽然人家很想现在就说给亲亲和云云听,但是云云脸色有点不对唷!身为关心儿子身体健康的好母亲,人家认为我们还是转移阵地到y-in凉处,你们再审问人家也不迟喔!人家会乖乖地全盘托出喔。」
就算在生气中,诺尔云丝依然为母亲的细心而感到温暖,绷得紧紧的面部也随之和缓。
顺著邻近的长廊移步到花园,母亲一蹦一蹦上磨菇凉亭──不是蘑菇花色的意思(虽然那光想就够诡异了),而是整朵软软的、有土味的、底部几乎跟伞盖一样大片踩上去会斜一边的、伞盖偶尔会被晒到乾裂的「磨菇」凉亭。
放眼整个园子,这种五颜六色、品种不明,活像是专门生来当凉亭的耐踩耐压磨菇,是五、六步一朵地长在园里,基本上是遮去了不少花卉……算了,反正在魔族的花园根本不用期望会看到正常的「花」景。
母亲刻意用力地往「应该是寄生在巨大磨菇上的小菇类」椅子上坐,让整张「椅子」前後摇摆,那看似脆弱的菌丝好像随时会断掉……然而前晃晃後点点,它终究回归平衡。
看到这样完全一个欢乐的小女孩样的母亲……诺尔云丝偷瞄了眼身边的父亲,果然看到对方已经完全没有紧绷的感觉,一派疼宠一览无遗。
……他默默地跟进──他是指踏上香菇──默默地坐在母亲对面,眼神已经从忿忿不平转化成哀怨,一双如泣如诉就这麽瞅著对面的人。
「啊──小云丝你不要这样看著为娘,为娘会忍不住想……然後再……」
诺尔云丝被母亲的感言吓到了,立刻乖乖收回表情。显然「策略一」不成功还陷自己於险境……嗯,他姑且当那两格被消音的是「捏脸」和「摸头」好了!
「嗯咳!」旁边看不下去母亲开始捧脸的父亲终於出声,提醒母亲快点回到主题……好险父亲有跟来。
「嘻!」今日异常少女的母亲吐了吐舌头,接著很有她做事风格地直切重点:「不就是来质问人家干麻对外宣布你的婚事嘛?」
作家的话:
有点晚 蛋(不选字也无违和耶!)也算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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