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磐寂不说话,林晨初说不出话,但却似乎心有灵犀——上穷碧落下黄河,死,也要死在一起!
八重天震裂的声音越来越大,疼痛也越来越严重。林晨初终于走向过去,可没走一步都经历着仿佛要被扯碎的痛苦,那并非是源于*的折磨,而是源自于灵魂深处,每一步,都似乎能让人疼的发疯。但林晨初却硬生生走到了钟磐寂的身边,他没有看见,他没走一步,灵魂都仿佛更加明亮一分,走到钟磐寂身边时,他的魂魄似乎都萦绕着淡淡的灵光,像是被灵泉洗涤过,又像是回光返照。
从未如此温柔的环过他的肩头,林晨初从背后抱住了钟磐寂,脸贴着他的后背,明明什么都碰不到,却莫名的安心。他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又犯傻了吧,我这是要让你活活给害死了……可明明都要死了,为什么我却这么开心呢。”
“像我这么好的男人,这辈子竟然只能跟男人在一起……还真不敢相信啊。”
他颇为自得的想到——从前总觉得钟磐寂爱他要爱的更深一点,而一直被动去爱的自己始终赶不上他,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跟他比起来也不差。
……可惜,还是没有抹开脸皮告诉他,自己也很爱他……
八重天崩溃成了无数碎片,东帝仙君的声音依旧回荡着,那碎裂的轨迹已经推进到了七重天的通道,林晨初和钟磐寂同时闭眼,默默的等待着最后的死亡降临。
……
七重天。
鸦雀无声。
不管男女老少,通通眼睁睁的看着头顶黑色的苍穹,那上面隐隐传来的震动告诉他们,八重天塌了,他们永远回不了曾经的家园,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族,而是一群背井离乡的流浪者,拓荒人。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通道开始一点点的崩碎,逃出升天的喜悦和从此无家可归的悲痛交织着,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木一样的脸留下了泪。他们渴望着重归,更渴望着他们所崇敬的两位仙帝,在通道完全崩碎的最后一刻出现。
只是,直到七重天的通道完全消失于天际,再也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没有人欢呼。
不知道是谁,喃喃的说了一句:“我们……逃出来了?”
没有人回答。
几个一个穿着白衣的凤族侍女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帝君!!”
“你们这群凤族人,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早知道,早知道今日是南帝的死劫,我老龙拖也要把他拖回来啊!”老龙王也忍不住捶胸顿足。
哭泣,像是一种传染病,被风刮着,让所有聚集在一起的人都病入膏肓,如同是一把钝涩的刀,咬着每个人的心。他们有的人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有的不知道,却都同时低垂下了头,唏嘘着、低噎着,现实更多的留给他们的,是彷徨与无奈。
忽然,在人群中的一个人惊叫道:“水底的结界动了!缥鹇祭祀醒了!”
像是一个炸弹,所有的人都蜂拥着涌到湖边。缥鹇祭祀是第一个到达七重天的大罗金仙,而他同时也是整个凤族资格最老的祭祀,他的预言没有木族的准确,但他离奇的沉睡,却给予了所有人一个希望,因为每一个木族神祀都异口同声道——
“缥鹇长老梦中入道,十大天道之一的天机之道!”
浑浊的水面上咕咕的冒起了水泡,缥鹇长老疯魔似得从水下爬了上来,身边四个宫娥想要搀扶,却无一人能够近身,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拒绝开外。缥鹇仰头,如疯似癫的挥舞着手臂:“哈哈哈!梦中卦,梦中卦,若无双目证天下,我仍一梦晓三界!”
他披头散发,但仍有不少人看到了,他那散乱的头发下,是双圆睁着的,黑洞洞的眼眶,他的两双眼珠眼睛竟是消失不见了!
缥鹇仍然激动的说着,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他的一双眼睛:“活着也是卦,死了也是卦!梦外八千,梦中一千九百九十九,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卦,终于让我算出来了,那一线的生机,唯一的一线生机!”
人群中有两个人飞扑了出来,正是j-i,ng启和麒轩两人,他们两个想要上前抓住缥鹇,可缥鹇的周围你却仿佛有着一个无形的大手,将他们推阻在外。麒轩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焦急的吼道:“老头!我感觉到了!我们家老大就在那个隧道里,他的气息还在,可他为什么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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