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紧嘴唇,张重己极力忽视双腿间的不适,擦着眉峰间的水珠慢吞吞地走进卧室,一眼就瞧见了放置在枕头上闪烁不停的手机。
似乎是不经意地扫过墙壁上的时钟,张重己勾了勾嘴角抓起了手机,映入眼帘的号码意料之内。
“啧,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耐心啊。”
慢条斯理地接起手机,张重己脸上放松而悠然的表情与开口的语气截然不同。
“啊,导演……实在是非常抱歉……我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今天不能去现场了……”
温润的嗓音带着几分自责的歉意,真诚的语气搭配上那真实表情的嘲讽模样竟是异样地没有该有的违和感,只是一通电话,一个声音,他便将一个不安而恐于责怪的男人演绎的入木三分。
如果说以前的张重己在心里是很明确的将吴景与张重己两者区分开,那么如今彻底想通的他已经学会在渐渐融入,一个不是张重己却带有张重己独有色彩的吴景已经在方才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的那一秒起,慢慢地,慢慢地,刻进骨子里。
什么吴景,什么张重己,到头来不就是一个人么?
他又何必这么刻意地区分开来,说好听点是不想迷失了自己,演了这么久的吴景,若是一直在这么下去,才会被那所谓不存在的表象吴景所迷失。
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彻底地变装为那个吴景,不过……现在也不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整个剧组为了你的角色等了多久了吗?”
张重己唇角弧度渐渐扩大,听着耳边手机里那嗓门粗犷而分贝惊人的吼声面不改色,只是声音开始渐渐地冷然起来,嗓音还是听着那么温润的舒适,只是却莫名带了几分隐隐嘲讽的笑意。
“啊啊,真的是很抱歉呢,导演……不如这样,如果您实在想要赶戏,那么就把我pass了吧?对于演戏,实际上我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
“你……!”对方似乎也没料到这头张重己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噎住了,缓了几口气才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牌吗?”
眯起眼,张重己语气顿了度握住手机的手机轻轻挪开耳边,嘴唇抿了一下轻轻道:“真的很抱歉,导演。我知道整场戏会因为我的缘故会拖延许多,但是请务必同意我今天想要休息的请求,我想导演也不想看到我在戏场上因为身体不适而造成什么不愉快的拍摄吧?”
张重己说的很慢,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最后一句虽是在询问但是却带着一股对方难以拒绝的魔力,果不其然,在闻言张重己说完这段话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时间只剩下电话里兹兹的电流,让人感觉莫名的刺耳和烦躁。
半响后,那头才缓缓深吸一口气,粗犷的嗓音带着几分意外的妥协:“好吧,我可以让你今天休息,不管你今天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明天请一定要把今天欠缺的戏份双倍补上。”
电话那头说话的语气顿了顿,似乎是轻叹一口气又似乎是在无奈的自言自语:“谁叫谢律君只有一个呢。”
伴随着电话挂断的“嘀嘀——”声,张重己无声地笑了。
演绎第一场且第一次明显带有张重己色彩的吴景,完美收场。
将手机随手扔到床上,张重己端起床头的点心,小切了一块含进嘴里,眼神沉了沉最后还是慢慢咀嚼下咽。
吃了二分之一,张重己动作迟缓地钻进被窝里,不是他不想动作利索只是依照他现在这种被狠狠蹂/躏过的身子实在是难以做到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天知道只要他一抬腿就会牵扯到臀部的肌r_ou_,接下来的动作也就自然而然的开始僵硬。
拾起丢在一边的手机,张重己靠在床头抿唇拨打出了一个电话,中途几乎只是“嘀——”了几下,那头便被快速地接起,紧接着是属于袁柯的磁x_i,ng嗓音。
“景?”似乎对于张重己这第一次主动拨打的电话而感到惊喜,袁柯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愉悦,“怎么了?”
“你在上班?”张重己漫不经心地揪着被子的一角,耳边敏锐地听见那头隐约讨论的细碎声响,还有独属于在讨论室的空旷声感。
“啊……是。”
张重己的眼角随意地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嘴唇抿了抿道:“如果我打扰到你,那么我先挂了。”
“没关系!”伴随着袁柯急切的嗓音的是那头若似椅子跌倒在地上的巨大声响,对此张重己只是勾了勾唇角,慢慢吐出几个字,带着温柔而隐隐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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