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宁疏懒散地斜靠在一个吧台旁,白色衬衣,黑色礼服,那张本就清隽的脸没了之前的苍白病态,反而看起来容光焕发,目光灼灼,犹如一只攻击x_i,ng极强的猎鸟。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宁疏给婴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被逼到绝路上的人突然想到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办法,那种孤注一掷,试图鱼死网破的劲头,实则是在不管不顾地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韩光炀拿起菜单点了几瓶价格不菲的酒,然后冲着点单小哥招招手:“叫宁疏来给我们上酒。”
点单小哥讪笑几声,点头应道:“是是是。”
婴诺的脸色有些凝重,他担心韩光炀会跟宁疏呛起来,小声叮嘱道:“我觉得宁疏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别急,也别直接骂他。”
场内的音乐又换了一首,舞池里重新爆发出一阵欢呼,韩光炀“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宁疏来的时候,似乎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他将酒瓶放好之后就大喇喇地坐了下来,笑嘻嘻地问道:“两位帅哥,陪酒的话要额外给小费的哦。”
婴诺拧起眉毛,顺着他的话茬儿说下去:“我们要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要给多少小费?”
宁疏垂头笑笑,用手指比了一个数字。
韩光炀二话没说就把小费“啪”一声撂在了桌子上,“这样可以聊了吧。”
宁疏将钱收好,随手点了根烟:“想聊什么?”
“宁疏,”婴诺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终归还是不想他走上穆辰轲说的那条路,“你如果有什么打算,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
宁疏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透出疏离的光:“我什么也想做,来这里只是为了谋生......两位小公子,把你们的同情心收一收吧,我不需要。”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韩光炀揪着自己的头发,气急败坏道:“你来黎夜是不是为了你爸?你爸都栽在这趟浑水里了,你到底还来做什么?你他妈难不成要子承父业?”
宁疏的表情冷淡下来,他将烟掐灭,直勾勾地凝视着婴诺和韩光炀:“我就算死,也与你们无关。”
说完,宁疏的经理就来叫人了,说那边的有个老熟人点名要宁疏陪酒。
宁疏和两人点了点头,施施然走了。
婴诺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但又无计可施,只好郁闷地去找系统抱怨:“宁疏不会真的混成个黑老大吧......苍天,为什么我的身边这么多不法分子.......”
系统:“如果真的按照宁疏所说他只是为了谋生的话,那么他为什么非要选黎夜?”
婴诺嘴一撇,觉得万念俱灰:“所以他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也不一定,”系统意味深长地笑笑,似乎已经猜出了什么,“静观其变吧。”
吃了这剂定心丸,婴诺终于放心了,他正想再劝慰韩光炀几句,就听到宁疏所在的那个卡座发生了争吵。
韩光炀本来就被宁疏的毒舌气得不轻,现在听到动静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婴诺紧随其后,生怕他太过意气用事。
光线昏暗的卡座里,一个挺着啤酒肚肥头大耳的老头子死抓着宁疏不放手,他喝的得五迷三道,双眼迷离地冲着宁疏喷口水:“让你做叔叔腿上倒酒是瞧得起你,你个小畜生竟然还不乐意了,怎么,嫌我岁数大了?!”
经理在一旁做着调解,虽然他心里气恼宁疏竟然招惹了这个难缠的主,但毕竟他是管事儿的,要保护自己手下的员工:“朱先生,您先放开手,我们黎夜有明文规定,是否陪客人喝酒是服务生自己做主的事,黎夜不会逼他,同样,您也不能。要不然我给您上瓶好酒赔个不是?”
那糟老头子已经喝红了眼,一下敲碎放在手边的酒瓶子,怒吼道:“你是哪根葱?!老子的事儿也轮得到你来管?!”
其实这种事情发生在娱乐场所还是很常见的,身为一个上酒的服务生难免会受到不正经客人的口头聊s_ao,但像这位朱老板这样公开胡搅蛮缠的还真不多见。
宁疏看到场面有些难看了,白着脸想要息事宁人,他低声对经理说了句什么,像是要妥协。
跟随朱老板一起吃喝玩乐的友人不干了,他们起着哄把宁疏推到了那老头子的怀里,嚷嚷着:“亲一个亲一个,人家小弟弟都说了愿意了。”
宁疏的脸色愈发y-in沉,紧紧攥在一起的五指泛着白。
眼看着那糟老头子的嘴就要碰到宁疏的脸了,一向不主张暴力的婴诺也坐不住了,他冷着脸向前几步,用力地将宁疏扯了出来:“这位朱老板,您岁数也不小了,欺负一个可以当您孙子的学生,是不是有点不体面了?”
朱老板怒目圆睁,正想对着婴诺发动口水机,然而下一秒就被突然暴起的韩光炀一拳头砸在了脸上,“噗”的一声,立即开始鼻血横流。
“嘿呀这哪里冒出来的小杂碎!”朱老板的友人也站了起来,lu 起袖子就开始和韩光炀干仗。
场面直接陷入一片混乱,打人的打人,骂街的骂街,宁疏显然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凶巴巴地甩开了婴诺的手,怒道:“都说不用你们管,就他妈会给我找麻烦。”
婴诺本来就有点生气,被这么一说也爆发了小宇宙,脸红脖子粗地怼回去:“你这个人不逞强是不是会死?我好心救你竟然还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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