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柳祁如何不满这一切,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其中作为太傅的他也贡献不少。三方会盟也于边城开展,敖欢也坐到了三危大王那处去了。那三危大王胡子已经花白,但j-i,ng神倒很矍铄。相较之下,更年轻些的虞王却有些酒色掏空身子的疲态,却竟带着妖妃出席。那妖妃虽美,但说姿容也不是尤其出众,亦并不相当卖弄风情,却见她伶俐敏锐,会说会笑,能动人心。席上,那虞王竟又说要将妖妃提为藩王后,希望天子恩准。
天子颇有些讶异,并不先行开口。常自碧倒很知道,马上接口,不让话音落地尴尬:“这似乎不合规矩。素来外族藩王婚配者为‘王妃’,除非天家贵女下嫁,才能以‘王后’做封啊。”虞王听了,脸色悻悻,并不回应。因为这话落地就尴尬了,金太尉也接着话头笑道:“若虞族真的缺了一位王后,可向天家求取。就算虞族有王后,您的爱妃仍能处王妃之尊,彼此尊重爱护,都是一样的。”那妖妃倒不言语,只给了虞王一个极委屈的眼神。虞王只觉好没脸面。天子朗声说:“朕已将柳思册封为公主。她的身份无比尊贵,无论下嫁至哪儿都是王后。”那三危大王便顺势提出与柳家结亲的事,会议的气氛便又渐渐和缓融洽起来。
但这融洽是属于三危和天家的,虞王气得不轻,在酒席上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待回去了,那妖妃也不提自己当不成王后的事,只说天子霸道,虞族明明彪悍,却总受天家的气,如今连立个王后的权利都没有,简直是欺人太甚。
却没人想,柳思姑娘脸都被没露一下,就似个华美又轻盈的绣球一样被抛来抛去,倒和谁说理去。柳祁也想和柳思说几句话,奈何柳思身为公主,而常自碧却是外臣,按规矩根本无法相见。柳思过得怎么样,众人是不得而知,也鲜有人关心,柳离身为男子,倒还好些,能够随意走动,但套上了和亲使者的身份后,那些外人看他的眼光、甚至言语都很轻薄,使他如芒在背,不甚痛快。但柳离向来能忍气,故脸上也没什么不自在的神色。原是柳祁看见听见,也微觉有气,稍加弹压,众人才收敛了些。
却见那贡邑归属三危的事情、连着不许妖妃为后的事,让那虞王不太顺心。那虞王便又来见了天子,只说那贡邑的事情就作罢,只道:“贡邑不连着中土,送来也就罢了。还是危邑好,就在边城这儿往北三百里。”天子看了地图,也见危邑和贡邑不同,是与中土相连的,天家能够管得着,这自然就不好送给三危了,也算是给天家实实在在的大礼。见天子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虞王又提出了立妖妃当王后的事情。天子觉得收了人家一座城池,给那个不要紧的女人一个不要紧的封号,也不算一件要紧的事,口气上也松了许多,但却并不马上答应。倒是虞王捉耳挠腮的,问还有什么不如意的?那天子说话向来是只说一半的,搞得虞王这等武夫很是烦躁,但也不能一记老拳过去叫他吐真话,只能着急。还好左右大使都在,那金太尉便笑道:“话虽如此,那说献贡邑是之前说好的事情,但这个危邑是您突然就决定的,又王后之位给了王妃,两件事加起来,怕会惹贵国上下争议,还是缓缓计议更好。”虞王一笑,说:“原来是为了这个,这我也已经想好了。咱们虞族最信天命,当年决定跟柳家结亲也是图吉利才定的。我们已经派人在危邑那儿放了石头,过两天咱们就装作发现了天外陨石的样子。陨石我们都搞好了,上面刻了字,指示说危邑当属天家,后位该属我的爱妃。”
从古至今,多的是石头刻字、鱼腹藏书就说受命于天、天降祥瑞的把戏。大多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的,但因为所为之人权势之大,也跟天意差不多了。
不过那虞王这样死脑筋的人也是想不出这种无厘头计策的,估计还是妖妃娘娘的主意。天子对这个虞王的蠢钝和妖妃的自私也是很赞赏了,这妖妃没上位多久就能破坏和亲、割让城池,这对夫妇同心协力,一定能把原本强大的虞族搞弱。想着这些,天子对虞王更和颜悦色,露出了看实力队友的殷切目光。
果然,没几天危邑就发现了天外陨石,上面篆刻着“受命于天,今妃为后”。那些危邑的官员便都带着百姓大呼天意啊天意啊,那虞王也表示:“天意如此,那咱们也该顺应顺应。”然而,这就等于三危拿不到贡邑了,所以三危那边也是哼唧哼唧的,敖欢还跟人开玩笑说:“咱们要不也运一块石头去贡邑玩玩儿。”
这敖欢说这话的时候,是在行宫里头,声音不大不小,柳祁只是和柳离一并走着路过也能听见。那柳离忽然听见敖欢这话,也是呆住了,只低声说:“那王子说话也是……率真。”柳祁冷笑一声,不多言语。倒是敖欢看见二人路过,竟也招呼道:“两位见了我也不招呼一声,可不是看不起我?”柳离忙笑着拜见,又说:“顾着和太傅说话,没看见敖欢王子,实在失礼了。”敖欢便看了看柳祁,又对柳离笑道:“太傅长得漂亮、说话又有趣,你移不开眼睛也很自然啊。”这话说得奇怪,柳离听得尴尬,柳祁听得恼火。敖欢又说:“最近柳侯爷都似乎和常太傅形影不离啊。” 柳离一个人总被人奚落欺负,不自觉的就爱和柳祁一块行走了。那柳离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缘由,便笑道:“可不是,像您说的,太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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