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在私奔的那一晚,就已经死了。既然是那侍卫带走的她,恐怕她死的时候也没什么尊严和体面。
柳祁早该想到。柳祁想着,换着自己是罪妃,也一定会这么做。柳思不能活。但他心里又存在一点希冀,想着会不会罪妃百密一疏,那大王子又无此深谋远虑,便有柳思一线生机。可他如今这么一试探,便从大王子的反应之中明白,柳思私奔乃是他俩设计,柳思之死也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罪妃一早听说柳祁身体不好,便不疑心,只劝他回去歇息。那柳祁却忽地抬起头来。谁也不知道柳祁在刚刚那一瞬间经历了什么,却见他又站直了身体,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像是一朵弯着腰的花,那枯萎得绵软的j-in-g秆忽然挺直,枯黄的地方变得绿郁郁。罪妃惊讶于柳祁的变化,说道:“你又好了?”那柳祁淡淡答道:“我体弱久病。也总是这样,挺一挺就过去了。”
挺一挺就过去,这算得上是柳祁的生活哲学。
魏略原本有些担心柳祁,可他看到的柳祁,确实平静自然的,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以至于魏略满腹体己话竟也没个说的由头。
柳思暴毙的消息一传入三危王城,敖欢就立即换上丧服,要为柳思服丧。并且他即日就入朝,要求三危为柳思立碑,承认柳思和亲公主、三危王妃的身份。柳思无论死活,只要是三危王妃,那就等于敖欢当上天家驸马。以敖欢的身份,是找不着比这个更好的亲家了。故敖欢穿着早就备好了的丧服,拄杖入朝,一脸悲色的恳求父王成全柳思的各种体面。看着敖欢哭得泪眼朦胧,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他多爱这位公主。大王子在一旁看着也是惊呆了,没想到敖欢脸皮这么厚、演技这么强。三危大王想着这事儿也没坏处,还能表示对天家的诚心尊重,也不顾忌自家孩子戴绿帽了,答应了这一波c,ao作,让这儿子还没拜堂就当上了鳏夫。还是有点绿的那种。
既然柳思是王妃了,又要将她风光大葬,这王城自然也都缟素,看着似下雪了一般,银装素裹。柳祁的府上也很用心地挂上素色的绸带,且和一般人家外头做做样子不同,柳宅连内屋的牌匾上都挂上了纯黑、纯白的绸花。不仅他的衣着,连同出入的轿子也都换上了素绸。下人们都说柳祁这礼数做得太足,显得不怕忌讳了。然而,柳祁的脸上又无甚哀色,依旧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在国丧期间,妓院不得营业。但这也是面头上的事情,那些浪客还能真为了一个别人家的媳妇死了就不逛窑子?只是改在一些庵堂里,妓`女打扮成尼姑,小官妆扮为道士,依旧接客逢迎。柳祁以往遇上这等应酬,都很少去,现在反而不大会拒绝。这天小破烂又说:“那大王子等人又请您去那个风月庵了。他们去得那样勤,倒也不怕肾亏。”柳祁嗤地笑了一声,又说:“哪里学来这些混话?”小破烂又说道:“您现在也去那些地儿了,若叫剑少爷知道了,可怎么好?”
这剑少爷,自然就是魏略。这魏略最近离开了王城,奉命前去接应柳离了。小破烂心里真实的想法就是:那柳祁平日还是想去那些风月地的,只是碍于剑略在家。现在剑略出了远门,柳祁就暴露本x_i,ng了。其实看着柳祁的床伴从敖欢换成了魏略,这魏略还傻子一样啥也不知道,小破烂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数的。
在小破烂心中,柳祁就是个喜好纵欲偷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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