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闻张开手,他握住时千饮的手,也握住那柄象牙长刀。
冰凉的感觉从手掌一路传递到心里。
他感觉自己握着对方的手将刀举起,也像是对方扶着他,教他举刀。
雪白的刀刃向上扬起。
两种力量从各自的身体之内涌出,借由长刀,交汇一处。
雪亮的光芒在漆黑深渊之中倏尔闪现。
一闪之后,刀光划破黑暗,叫天空再现!
共同挥出的一刀抽干了两人体内的力量,深渊如同帛布一般被撕成两半,笼罩着天台的浓雾更像被飓风卷过,团团分开,片片消失。
最后,只剩下最浓郁的一团漆黑,掉落在栏杆之间,兀自颤抖着变出一条相较之前小了很多的裂隙……
这个时候,倒在地上的岁闻用最后的力量驱动红绿灯。
迷雾再现。
红灯亮起,黑车开过。
巨大的车轮冷酷地碾过地面裂隙,将栏杆最后的力量,碾为齑粉。
依附于栏杆上的物忌被彻底打残,天台上的最后一丝黑雾随之消散。
栏杆的力量一旦消失,被栏杆控制来到此地的学生纷纷停下。
他们原地站了几秒钟,呆滞的目光变得涣散,并于涣散之中软软倒在地上,双眼一闭,呼呼大睡。
周围的情况让岁闻松了一口气。
他四肢大张,躺在地上,无论脑海还是身体,都泛起使用过度后的酸痛空乏。依靠他力量支撑形体的红绿灯失去养料,重新变作一道墨痕,投回卡牌。
岁闻将红绿灯卡收回口袋。
他仰着头,看见刚才被车轮碾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枚幽黑的球体,幽黑的球体在半空之中悬浮片刻,像吐口水似吐出个墨点来,然后就变得光华灿烂,洁净无比。
至于那点墨点,则悬浮空中,渐渐变成一面迷你栏杆。
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第一次红绿灯的经验,岁闻对眼前情况已经谙熟于心。
他看了一会光球,又看了一会墨点,再联想第一次的情况,脑海之中渐渐产生了个模糊的疑惑:
墨点是物忌的力量,是忌讳与怨恨的力量,应该正代表黑暗的力量。
光球是“岁闻”的力量,是降物的力量,也就是说,是“降服黑暗”的光明力量。
再结合每每光球和物忌相遇之后,物忌变得强大的结果来看,显然是黑暗力量占据了上风,侵染了光明并将光明窃为己有。
所以就形式来说,怎么都该是物忌把光球吞了然后变身。
但为什么两次下来,我看见的都是光球把物忌给吞了再变身?
岁闻有点狐疑,但这个问题显然无法简单地得到答案。
他略想一想就将疑惑放开,用休息数分钟后攒下来的一丝力气,抬起手来,冲向光球。
悬浮在空中的光球像是受到了感召,如r-u燕投林,投入岁闻掌心之中,悄无声息融入他的手掌。
这一过程速度飞快,惊鸿一眼间,岁闻只在光球之中捕捉到了一个画面。
某间有着枣红色柱子和一扇明亮窗户的室内,他跪坐于地,看见棕色的木制地板,和自己的深紫色衣袍;还有位于面前两步外的一件织金大红、彩刻四爪神龙的衣服。
一双保养得宜,颇具丰腴的女x_i,ng双手,正按在这四爪神龙龙身上边。
再下一瞬,光球消失,画面也跟着消失。
进入体内的光球像是一注清泉,滋润了岁闻干涸的身体,让恹恹的岁闻陡然恢复一点j-i,ng神,并于此之际,将目光转向游荡空中的小型栏杆。
岁闻将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张空白卡牌来让栏杆依托。
不过在接收栏杆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想知道。
他拿出了旧书卡牌。
旧书来到外界,一下就看清楚了天台情况,它惊叹道:“降物师……你,你竟然真的打败了这么强大的物忌,能够跟着你,人家真的太安心了!”
岁闻不禁打了个寒颤。
每天总有那么些时候,他要怀疑一下旧书的x_i,ng别。
他说:“我有一个问题……”
旧书乖巧懂事:“什么问题?”
岁闻:“形灵的技能来自物忌原本的能力,没有错吧?”
旧书:“当然。”
岁闻:“如果一个物忌有两种能力,甚至有两种以上的能力,那么它的技能构成怎么算?”
旧书:“这就分情况了,如果这个物忌化身的形灵能够变成第二等级的形灵,那么它就能全部拥有两种能力;但如果它的形灵依旧是最低等的,那么它的两种技能就会随机保留一种。至于是哪一种,似乎没有规律,全部看脸……”
岁闻差不多明白了。
他翻出空白的卡牌,将漂浮于空中的形灵一路引导,让它投入空白的卡牌之中……漆黑栏杆投入白色牌面,光芒霎时绽开,这一道光比当初降服红绿灯时来得灿烂许多。
这道光芒之中,岁闻隐隐约约看见了属于栏杆本色的铅灰之色,冰冷坚硬的钢铁色泽游走在卡牌表面,将将渗入的时候,光华散去,墨色凝固,铅灰颜色也霎时消散,不见踪迹。
这时,旧书发出一声极其遗憾的叹息:“唉,就差一点点,如果形灵能将一些铅灰色保留下来,它就能进阶了。”
岁闻拿着全墨的栏杆卡牌,也有一些遗憾。
毕竟现在手头三张卡牌,全是墨黑色的,没有一张混入色彩拥有双技能。
他对旧书说:“你来看看这张牌拥有什么样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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