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我家!挑三拣四你给我滚出去啊!”
……
浴室地面残存着一滩水渍,慕夏趴在床上,捞过被子把自己卷起来——新买的羽绒被蓬蓬松松,裹在里面能嗅到全新被罩特殊的气味。
他裹住上半身,两条腿露在外面横着,游弋进来时就看着这人宛如一个c-h-a在筷子上的馒头,手痒,一巴掌拍上了慕夏的屁股。
“过分了啊游哥。”慕夏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游弋刚吹干了头发,发梢还有点s-hi润,他随手擦了擦,往慕夏旁边一坐,说话有气无力带着倦意:“我现在反而不太想睡,有点j-i,ng神。”
慕夏的脑袋钻出被窝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那你要干什么,再来?”
游弋翻白眼:“哇你满脑子都……算了这次好像是我先撩的。你想睡了吗,我真睡不着。”
慕夏坐起身来,盘腿靠在他身上:“那看电影,打游戏,写作业,做什么都好。你想干什么——最近天气是不是变暖了?”
“好像。”游弋说,“立春之后慢慢就暖和了,夏哥想出去骑车吗,夜车。”
这个名词好像有点陌生,慕夏扭过头看他,不可思议地问:“你不嫌冷吗?”
话音刚落,羽绒被扑头盖脸把他兜了个结结实实,慕夏闷在里头挣扎,却被游弋隔着被子压住四肢。他没穿上衣,总觉得这样一通折腾,效果与肌肤相亲无甚差别,一时不动了,只听两个人的呼吸声,隔着一条被子同步渐渐平稳。
游弋趴在慕夏身上:“先睡吧。”
言毕他关了灯钻进被窝,熟门熟路地找到慕夏怀中舒服的地方,枕在他颈窝一翻身,胳膊搂过慕夏的腰——相拥共枕,是他们之前习以为常的姿势。
慕夏却一时闭不上眼,他适应了黑暗,脚背碰了碰游弋,把他的小腿夹在自己腿间。
“你是不是长高了点儿?”游弋不满地哼哼。
“好像。”慕夏说,“外公说我长高了,得有一米八了吧。”
游弋愤怒地翻了个身,留给他个绝望的后背。他刚转学过来时和游弋差不多,过了一个学期,慕夏也不知吃了什么,莫名其妙就比他高了。
又炸毛了吗?慕夏暗想,蹭过去抱住游弋。
被薄荷味的沐浴露香味围绕,耳畔还有游弋轻轻的呼吸声,他迷糊地睡过去,做了个奇怪的梦。慕夏疯狂地奔跑,转过头看是一只凶猛的复活节兔子,带着万圣节的南瓜j-i,ng,坐上辛德瑞拉的马车,烧起了一团火朝他滚来。
慕夏拼命地跑,毫无目的,也没有同伴,脚都酸软得抬不起来,只觉得稍微停下就要没命。他跨过一片草原,一片森林,一直撞进了湖泊。
想喊救命,一张嘴,冰冷的湖水就往喉咙里灌,慕夏扑腾着手脚,终是窒息般,猛地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还有些心悸。
天蒙蒙亮了,他翻了个身拿起旁边的手机,凌晨五点。
游弋睡眠质量一般,慕夏稍微动了动,他也跟着睁了眼。揉着脑袋,游弋跟着他坐起身,嘟囔着问:“怎么了?”
“噩梦。”慕夏简单地说,“被一只兔子追杀。”
游弋一愣,随后仿佛想象出那个画面,边笑边鼓掌,说:“厉害啊我的夏!”
他的夏恼羞成怒地把还在鼓掌的人按翻在床,掐着鼻子一通吻,好不容易制服了游弋的嘲讽,翻到一旁和他并肩躺着。一米五的小床,慕夏半边身体都挨着冰凉的墙壁,不得不缩起来,侧躺去看他。
慕夏的眼睛轮廓细长,目光柔和时显得多情,游弋被他盯得宁静下来,问:“啊?”
“你不是想夜车吗,走吧,我不想睡了。”慕夏说,抢先起床拿过旁边的裤子,穿了一条腿再蹬游弋一脚,“走吧!”
少年行动力十足,有人先提起,立刻就能得到响应。
两个人迅雷一般刷牙洗脸,穿好御寒的衣服,出门后在小区门口开了两辆小黄车。
“我现在觉得有点中二。”慕夏说,把口罩拉上戴好。
“晚了。”游弋拨响车铃,空旷的巷子深处传来悠远的回音,“我一直想这么干,但没人配着又没意思。走吧,我带你去看日出。”
慕夏笑着骂他神经病,却一蹬踏板跟上了游弋。
南方的城市有晨雾,天不亮时的大雾浓重,淹没了高高耸立的钢铁森林,路灯也只剩朦胧的一团光圈,像y-in天躲在云后的太阳。
早起的环卫工已经开始清扫落叶,小黄车一前一后洒下脆亮的铃声越过街道。
耳畔呼啸过北风,心底淤积的戾气逐渐随着吐息散去,慕夏似是而非地明白游弋这个提议的用意。他不善表达,再说不出“谢谢”或者“我爱你”,只好飞速蹬了两圈车轮,去和游弋并肩前行。
口罩挡住了冬天残存的凛冽,大街上偶尔路过一辆深夜归家的出租车,慕夏扭头问:“我们要去哪儿?”
“顺着这条路一直骑下去能到一条街,过会儿太阳就出来了!”游弋兴奋地说,“我以前看过的旅游介绍,有个人说早晨偶然间路过,发现朝阳很美。”
“那条街有什么典故吗?”
“没有!就是往东,向着太阳!”
慕夏突兀地从他这句简单的回答想到了光与火,他回过神,大雾正在散去。
他没计时,不知道骑了多久,和游弋停在一个街牌前,才觉得有点累了。对方的车铃叮铃铃地响,游弋一条长腿支在地上,去向刚出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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