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说纪宝不行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宋半烟虽然当时没听清楚,但用头发丝都能想到那家伙无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白薰华讲的故事里不难看出,白即墨挺有脑子。
比之导师和徐天福,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却能快速凑全一手好牌。
厉害角色。
白薰华说:“不错。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半烟,你不想弄清楚吗?你之前可是一直很执着曾先生的事。”
“可我现在记不得她。”宋半烟微微一笑,“所以这一次,宋半烟没有执念。”
白薰华望着宋半烟毫无芥蒂的笑容,心中惊涛骇浪。
宋半烟坦然笑道:“在意的就应该紧紧握在手里,不在意的就应该让它随风而去。你想要安宁,我陪你岁月静好。看庭前花开花落,任天边云卷云舒。不好吗?”
白薰华凝视宋半烟半响,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收回那句话。人总是会变的,你会变,宋半烟也会变...半烟,你真的不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神情中带着一丝期盼。
宋半烟犹豫不定,她好奇的,想去一探真相。可心底却有个声音,让她不要去。
不要去看,不要去问,不要去查......
空间融化,时间凝固,沉寂中连呼吸声都消失。宋半烟甚至恍惚听见白薰华心底挣扎的声音。她们各自站在十字路口,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卧室里传来急促的手机铃声,如同一点火星,轰然点炸。白薰华一惊,疾步走进房中。宋半烟还来不及猜测就见她快步冲出来。
白薰华听见手机那端微弱的声音,急忙将手机贴在宋半烟耳边,急促说了三个字:“张弓与。”
不等宋半烟回忆起这个名字,心脏猛地提起来——电话那端战场一样炮火轰鸣,震得宋半烟耳膜疼,嘈杂混乱中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在嘶喊:“...阻止!”
宋半烟刚听清两个字,那边轰隆一声,紧接着手机里就变成“嘟嘟嘟”。
宋半烟抬起头,无辜的看着白薰华:“她说什么‘阻止它’,不知道是哪个‘它’。也有可能是‘组织啊’,我不确定。”
宋半烟觉得这电话打的挺浪费,不应该直接说“阻止”后面的线索吗?那才是重点呀。
白薰华抿唇不语,转身走进书房。宋半烟猜她要拿什么东西给自己看,果然白薰华拿出一封信。
这一点来说,他们姐弟还挺像。
然后即便宋半烟已经知道,这不过是攻心之计。但当指尖触到白葴信纸,那瞬间,指尖跟着心脏一颤。
至未曾蒙面的你:
孩子,我时想你或许不在,只因常在念中,你便真的在了。这是极不科学的,可我盼望你在,真真切切的在。于我不知的某日,打开这封信。
......
泛黄的纸张,红色的线条,竖写的小楷。宋半烟望着铁画银钩的工整笔迹,重重咬下舌尖,挑起眉梢:“这份信,啧啧,有点意思。你看第一句‘孩子’、‘你或许不在’。我要是没听你介绍,还以为这位曾先生有个夭折的孩子。”
白薰华假装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抬手倒了一杯水:“你继续说。”
“孩子,这个称呼就很有问题。什么情况下,我们会称呼别人‘孩子’?年纪小,辈分小。可这份信要真是写给我的,而我又真活了几百年,曾昭燏怎么会用‘孩子’这个称呼?”
宋半烟拿起杯子,闪避的目光正好扫过沙发对面的墙,连忙垂目继续说,“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什么情况下才会说‘极不科学的,可我盼望你在’?”
白薰华回答:“联系前面,最有可能的是,曾先生亲眼见证了某种生命诞生。以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方式。”
宋半烟又问:“既然已经亲眼见证,又问什么说‘或许不在’?”
白薰华答:“以正常逻辑推断,可能一闪而过,特别的情况下见到,但没办法再去证实。你还其他发现吗?”
宋半烟敛了敛眉头,只得继续往下看——
孩子,从前的我以为,自二位兄长送我至上海码头那日起,眼界与世界都大不同......
略过曾昭燏沉重的感慨,信上有句话让宋半烟心头一触。她忍不住反复看了几遍,甚至读了出来:“华夏这本书太厚重,而新中国太年轻。”
白薰华早已察觉到不同寻常,神情凝重的接了下一句:“太过年轻,总有些莽撞的。”
宋半烟们两人四目对视。
此刻,白薰华和宋半烟想到同一问题:太年轻的新中国,做了什么鲁莽的事?
.......
宋半烟将信纸叠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白薰华声音沉缓的说:“你生来不凡,注定是要做那些事的。”
她在背诵信里的话,也在对宋半烟说。
宋半烟却听得心里发闷,强忍的情绪如同爆发的火舌,在此刻喷涌而出。鼻尖忽地发酸,紧接着眼眶一热,她连忙抬手捂住眼睛。
“半烟。”白薰华叹了一口气,声音轻的几乎缥缈,“不是我想逼你。而是,而是我知道的,我想我知道的。”
宋半烟放下捂眼睛的手,第一次将目光投向沙发对面的墙。那里,挂着一张全家福。
......
“小宋,你也来吃。”
“对对对,宋老板您辛苦了,我你倒酒。”
“趁着菜还多,我们拍张合照!”
“好好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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